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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端的情绪还没有完全平复，低着头沉默地站在阿绿身边。红绿灯交替闪烁，阿绿同样不做声，拉起她的手慢慢走过空荡荡的十字路口。&ldo;阿绿……&rdo;端端小声喊他。&ldo;怎么了？&rdo;阿绿柔声回答。素来以&ldo;姐姐&rdo;自诩的女孩其实还是个小姑娘，露在围巾外的一半面孔还挂着泪珠，哭得如核桃般的双眼几分羞怯几分感激：&ldo;谢谢你。&rdo;&ldo;嗯。&rdo;阿绿松开手，低头看着她，平时耀武扬威的姐姐其实比他还矮了半个头，&ldo;回家吧，你妈妈会担心的。&rdo;&ldo;嗯。&rdo;端端却没有走，&ldo;谢谢你。&rdo;再次道谢，女孩忽然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拥抱：&ldo;除了你，我不知道该找谁。&rdo;&ldo;哎？&rdo;小笨蛋惊了一下，而后笑着回抱住了她，&ldo;没事，你说的，我们是好朋友。&rdo;&ldo;嗯！&rdo;怀里的女孩用力点头，声音里又开始有了哭腔。冬夜的街头，飘落的雪花，相拥的男女。灯火闪烁，勾着嘴角的小笨蛋随意抬头看向前方。前方空荡荡的道路因为雨水的浸润而变得潮湿，模糊了一地光影。路口的另一端，隔了寥寥几步的距离，站着面无表情的耗子。&ldo;那个楼蔓……哼……&rdo;坐在办公桌后的女人一面用力装订厚厚的合同，一面嘀嘀咕咕。龇牙咧嘴，表情狰狞。懂得察言观色的下属们纷纷把脸藏到显示器后，生怕一个不留神就祸从天降。偌大的店堂内，除了瑜姐那边钉子嵌入纸张的闷响声，静得连平素&ldo;噼噼啪啪&rdo;的键盘敲击声都透着那么一丝小心。耗子进门时，瑜姐正钉完最后一本交易合同。&ldo;啪‐‐&rdo;一声，厚厚一摞纸张重重敲上玻璃台面。恨不得把脸贴上键盘的小业务员们大气不敢出一声，齐齐忍不住缩了一下肩膀。耗子吸了口气，站到她面前：&ldo;瑜姐。&ldo;&ldo;回来了？&rdo;&ldo;嗯。&rdo;&ldo;怎么样？她看上哪家的楼盘了？&rdo;她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看着瑜姐脸上冰冷的笑意，耗子没来由觉得有几分心虚：&ldo;暂时……还没有……楼小姐觉得，这几套房子还没有达到她的要求。&rdo;&ldo;五千万的房子还不满意……哼！&rdo;屏住呼吸等待接下来的斥骂，耗子在背地里思索，如果把楼小姐的话转告给瑜姐，眼前的女人是不是下一秒就会头顶青烟地冲上街去杀人。&ldo;jerry，我最近很为难。你知道吗？上元房产的韩店长也在联系我。听说他们那边有几幢别墅也很不错的样子……呵呵呵呵，哎哟，你别紧张，子瑜是我的好姐妹，有生意我当然是优先照顾她呀。当初在念书的时候。她可照顾我了……但是买房子这种事，毕竟是要慎重的……&rdo;笑容甜美的女子说起话来还仿佛是校园中的纯真少女，嗓音娇嗲，表情无辜。耗子陪着笑，满脑子都是瑜姐阴狠的眼神。好姐妹？也许吧。从某种程度而言，对手也是朋友的一种。学生时代比人缘，比成绩，比男朋友，瑜姐略胜一筹。踏入社会之后，比事业、比爱情、比家庭……瑜姐完败。&ldo;不就是长了张狐狸精的脸么？&rdo;从来笑脸迎人的女店长酸溜溜地嘀咕，&ldo;考试的时候，还不是要抄我的试卷？&rdo;八卦的业务员小妹偷偷窥视着她眼角边的细纹，再想想永远光彩照人的楼小姐：&ldo;果然保养品一定要用贵的。&rdo;背脊凉得诡异，颤巍巍回过头，瑜姐正笑吟吟站在身后：&ldo;很闲哦？客户都搞定了？&rdo;顿时吓得面无人色。&ldo;不就是傍了个大款么？都死了三个老公了，拿了一大笔遗产又怎么样？谁还敢娶她进门？赶着投胎哦。&rdo;不屑、不满、不平，还有那么一点点委屈一点点嫉妒，忍不住冲口又多说两句。小妹们八卦之心熊熊燃烧，捧着脸目光闪闪地看她。瑜姐扭脸，下巴高抬，表情高傲：&ldo;现在的男人，哼，眼睛都瞎掉了。&rdo;爱情这东西。有人将它视为理想，也有人把它当成事业。瑜姐敲着桌子一遍遍强调：&ldo;婚姻是神圣的！神圣的！&rdo;快被各种楼盘资料淹没的耗子仰望着神圣的她，心里在叹息，我们都知道，是你的要求太高，而不是你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