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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思涯一（第4页）

闻凌儿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气，“是大师兄不用勉强自己吧，毕竟大师兄又没说过心悦我的话，两情相悦的人才能在一起不是吗？”

苍厌偏头，喉间微不可察的滚动。

良久，他指尖点上她的额头，“师妹，莫哭。”

“再不跑，师尊要来了。”

法决的银色清辉在闻凌儿面前散开。

苍厌淡然的神色终有了波动，他眉间微蹙，似有讶然之色。

——师妹的识海动荡为何而起？

他目光幽幽转寒，像蕴着寒霜雪色，最后一丝人气都随之抽离而去。

好似闻凌儿面对的，就是一座冷凝的玄冰。

可苍厌越是面无表情，闻凌儿就越气，好像心里憋了许久的委屈都忍不住倾泻而出。

“如果大师兄真的是因为见鬼的责任才会答应婚约，那我，根本就不需要你承担啊！”

闻凌儿扣住了苍厌的手腕，用力到握剑的手连指尖都在颤抖。

“可是你......”

“到底为什么......要回来啊......大师兄......”

泪水模糊了面前的身影，在光影下割碎了仅剩的冰冷，化成无数片苍厌垂头轻吻她指尖时的虔诚与温柔。

可是轻轻一眨眼的刹那，那最后的温情就化为尘埃，似泡沫般坠落了。

那感觉，就好似眷恋之人早已变成撕裂的人偶，她努力拼凑他在记忆里的模样，最后却叫故来相决绝。

他们就好像跨越万水千山，才等来这空谷回响，遥遥一眼。

这边闻凌儿背负着一身伤痕与血泪，永远停留在了九天神火燃烧三日不绝、魔障与血光漫天的归思涯。

而岁月长河的另一边，是她傲雪凌霜、独绝九天的大师兄。

“告诉我，大师兄......你为什么......”救我。

话到嘴边，她喉间一甜，翻涌的识海涌上一阵密密麻麻的疼痛，眼见就要栽倒，苍厌指尖微顿，下意识便接住扑来的少女。

他们身上的气息刹那相融，惊人的相似。

是冷月坠霜枝，有玉桂踏雪而来的味道。

“大师兄。”

“嗯。”

“大师兄......”

“嗯。”

闻凌儿死死的埋在苍厌怀里，雪白的发丝铺满两人的衣襟，也挡住了她眷恋的神色。

“你身上的味道......”

她似在梦中呢喃，“像我门前的玉桂，它会开这世间最美的花。”

苍厌纤长的睫毛在阴影中颤栗，唇角微微勾起，“是麽。”

大师兄冷淡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闻凌儿感觉自己的喉咙堵住般，世界正在沉入黑暗。

她向漫天神佛祈祷岁月就停滞在这里。

她的玉桂树啊，端得风影清似水，霜枝冷如玉*，会开这天上人间最清艳绝伦的花。

可是。

大师兄死了，被她历经九死一生找来的神火烧死。

玉桂树再也不会开花了。

他也，再不会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