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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这事就这麽完了,哪里想到後来家里的长辈回来,不知道从哪个嘴巴漏风的家夥听说了这事,自然是狠狠的把许天赐吊起来打了一顿,害他一个月都不能下床,还要去向族里的先祖叩头请罪,末了还得闭门思过,在那之前,又不许他再沾荤腥,几乎把他呕得吐血。
族里的规矩一向没那麽严,只是他这回把天官一并带出来,又害那孩子受了伤,那陈家三郎‘救了他们兄弟两个,他却放火烧了人家的屋,的确是做得过了。
许天赐觉得自己带著活蹦乱跳的许天官出去,可带了个受伤的回来,的确是有些理亏,所以也不敢在长辈面前如何的申辩,只是心里那股暗火,却越烧越炽了。
许天赐想来想去,只怪那一晚陈家三郎太多事。
那两个色鬼一旦解开他,他必定会要那两人好看。平心而论,是那两个男人要对他不利,他做些手脚也是天经地义的,若只是这样,家里的人也不会这麽生他的气了罢?
结果呢?
如今他许天赐反倒成了不知好歹的东西,受了人家的恩惠,不知回报,反而烧了人家的屋?
他怎麽知道那陈家三郎是好是坏?那人脸上又没有写著好人两个字,再说了,教他要提防村子人的,难道不是家里的这些长辈麽?
可他舅公却气到拿鞭子抽他的地步,骂他实在是个没出息的。他很是委屈,心说,我只烧了他一间,又没把他家的屋全都烧了,这只是个缓兵之计,不然陈三郎若是真的追了上来,他和天官可该怎麽办才好?
这话也不敢说出口,可许天赐越想心里就越气,等他伤养得差不多了,就把一腔的怒气都撇在了那个陈家三郎的身上。
许天赐心里有了主意,就故意装乖,趁看著他的人放松了警惕,不小心疏忽了的时候,就偷偷摸摸的混出了洞里,打算去找那个陈家三郎出气。
1(4)
这一次前来,离许天赐上次被陈三郎‘劫持来此,相隔只不过半月的时间罢了,他虽然口口声声的说是要来‘寻仇,却还是不敢光明正大的走进村里。
只是许天赐远远的注视著陈家的院落,却吃了一惊。那一日被他放火的矮屋竟然已经被修葺一新,他凶巴巴的哼了一声,却有些心虚了起来。
他在暗处偷瞧了许久,终於等到陈三郎挑著满满的两捆桑枝回来,额头上满是汗珠,後面跟著那只半人高的黄狗,摇手摆尾的,一会儿跑到陈三郎前面,一会儿自得其乐的绕著陈三郎转著圈子。
许天赐光是看到那只大黄狗就一肚子的暗火了,心里才刚出头来的那麽一点儿内疚也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许天赐朝著那那只黄狗偷偷的啐了一口,小声的骂道,‘狗奴才!
他之前受了这人的恩惠,却连谢也不谢就逃了,又一声不吭的烧了这人的屋,说来说去都是他的理亏,他若要再寻这人的不是,自然得有个过得去的由头才成。
他如今伤也养好了,又打定了主意要找陈三郎报仇雪恨,只消这一时半会儿,就想出了一条诡计来。
许天赐想著这主意的绝妙之处,又想著陈三郎上当之後的神情,就忍不住暗暗得意。他越想就越是按捺不住,当即就化做了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儿,扭扭捏捏的从藏身之处走了出去,朝陈三郎身边走去。他这是从那些堂姐们那里学来的,那些母狐狸们一个个千娇百媚的,光是香味都能把他熏得晕死过去。
许天赐为了装得更像一些,臂弯里还特意装模作样的挎了一个盖著块靛蓝色印花布的篮子,故意低著头朝陈三郎那边走了过去。
陈三郎见他走过去,就侧了侧身,似乎想让他先过似的,那条黄狗也绕到了陈三郎的一边,把路让开了。
许天赐经过陈三郎身边时,故意把身子一扭,就朝陈三郎的怀里倒了过去。他这实在是一石二鸟的计策。
陈三郎若是动了色心,那他就更有理由要这人好看。那狗若是认出他本相,胆敢咬他,那他也要这狗好看。
总之许天赐看著这一人一狗心里就来气,一心要出口恶气才会甘心,所以才故意变化成女子去接近陈三郎。
陈三郎见许天赐倒了过来,避也来不及,似乎想要扶住他,他就趁势抓住了三郎的手腕,装作晕了过去的样子。
结果出乎他意料的是,陈三郎犹豫了一下,竟然放下了两大捆桑树枝,径直抱著他朝村里另外一家走了过去。许天赐被弄得糊涂了,看著陈三郎轻轻的踢了踢门,就从门里走出来一位老婆婆,陈三郎跟了进去,把他小心翼翼的平放在床上,才朝那老婆婆打著手势,然後便离开了。
许天赐被气得不轻,他原本是装晕,这回是真的想晕了,还想吐上两口血,以示事态的严重及可怕。
许天赐原本想给陈三郎安上一个罪名,才好光明正大的下手,真没想到这男子根本不吃他这一套,美色当前,竟然不为所动。
许天赐被气得晕头转向,都不知道下一步究竟该怎麽好才对了。这女子是他真身所化,金蝉脱壳的本事他至今还没学会,他总不能当头一个闷棍打昏这老婆婆,然後夹著尾巴逃回去罢?
这一次不必那两个色急的村人动手,只怕连他舅公都想剥他的皮了。
当然,会弄成这样,也实在怪他素日里贪玩享乐,学艺不精。
虽然许天赐是坚决不肯承认这件事的。
许天赐没了法子,只好眼睁睁的看著陈三郎离去,後面还跟著那条摇头摆尾的黄狗,他气得牙痒痒,只好用力咬著牙,以泄心中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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