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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唯一的好处是扑灭了雷声,这样飒飒地下着,虽然响了一些,却并不会让人觉得不安,在逐渐习惯后甚至变得有些动听。
想到这儿,温降很快就意识到,雨声对迟越来说可能不是这样的。
但他在关灯之后就没再出一点声音,也没有碰到过她,她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只现他今晚的确只是需要一个人来陪陪他,这个要求很简单,就像因为听了鬼故事而不敢独自入睡的小孩子,甚至不需要听鬼故事,只是一个单纯的害怕暴雨夜的小孩。
不需要她做什么,仅仅是陪在他身边,让他看起来不止是一个人。
这头迟越已经闭上眼睛,抓着被子的一角,微微侧过脸。
大脑已经昏昏沉沉,她间的香气幽幽的,似有若无地混着她的体温传过来,他才躺下不久,竟然就真的疲惫得快要睡过去了。
等温降逐渐适应身边有个人躺着,才缓缓放松自己在被子下拘束的手脚,犹豫地转头来看了他一眼。
眼前太黑,看不清他的五官,只知道他半侧着身,脸朝着她的方向,距离很近。
温降辨认出他的睡姿后,脸颊一热,赶紧把头转回去。
可有了这一眼,即便不再去看,耳畔的呼吸声也变得无法忽略。他低缓的气息一下一下拂过耳垂,像是某种温热的舔舐,几乎激起她脖颈上细小的鸡皮疙瘩,把她的呼吸拨得散乱。
鼻间缠绕着淡淡的杏子味,简直快要把她催熟。
温降咬了咬唇,受不了这样的煎熬,默默扯起被子的一角,挡住自己的耳朵。
迟越在朦胧中没有察觉到她的动作,只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一早吃了安眠药,现在让他变得昏昏涨涨的,不是温降身上好闻的味道和她蹭出的小猫似的窸窸窣窣声,而是安眠药的药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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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温降之前从来没和男生一起睡过觉,虽然只是单纯的睡觉而已,她也失眠了好久。
迟越好像完全不觉得害羞或是尴尬,也可能是太累了,耳边很快响起他平缓的呼吸,她的心跳却越来越快,狭窄的沙没办法翻身,只能煎熬地等待着睡意的到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在雨声中迷迷糊糊地睡着。
等被体内的生物钟叫醒时,天色已经大亮。
温降望着客厅的吊灯,一开始还有些回不过神,直到抬了抬胳膊,撞到了一片温热的触感,才意识到什么。
他们俩虽然没有盖一床被子,但沙实在太小,睡着之后不知不觉就挤到了一起,她半侧着身靠着他,肩膀隔着柔软的蚕丝被抵上他的胸口,几乎陷在他怀里。
温降紧张地眨了眨眼,一时不太清楚他们现在到底是用什么姿势躺着的,刚想挪动脑袋,右耳就蹭到了什么,随后被一团湿而软的气息吻上,大概是他的呼吸。
她的颈窝霎时泛起一片酥麻,一动也不敢动,才意识到他正低头枕在她肩上,下巴贴着她裸露的颈窝,轻轻一动就会感觉到他的存在,很痒。
三秒后,温降的脸颊烧得滚烫。
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他这么亲密地躺在一起,但更奇怪的是,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只觉得害羞,除此之外就是怕痒。
肩头传来的似有若无的痒意像是某种挑逗,温降微微弓起腰,想躲开这样敏感的折磨,却现自己做不到。
两层被子紧贴着她,加上他身上传来的体温,很快闷得她从头热到脚,像是被串上铁签架在火里烤的鹌鹑。
温降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闭紧眼睛,后脊也绷得紧紧的,尝试再次入睡。
可她做不到。
整个人都热得有些焦灼,从肩膀到后腰,都像快要融化似的软,感觉很奇怪。
她以前从来不会有这种感觉,但好像只要和他待在一起……就会变得很敏感。
难道是因为荷尔蒙吗?
温降稀里糊涂地想到这儿,忍不住抬手捂了捂脸,觉得自己和迟越相比,好像有点太……太不纯洁了。
等再放下手时,她望着头顶的水晶吊灯,稀薄的微光从窗外透出来,水晶灯上像是起了薄雾。
温降这才猛地记起今天不是休息的日子,早上要背英语写阅读,吃完饭就要去上补习班,她不能躺在这儿赖床,随意地挥霍时间。
现在几点了?
不会已经快到中午了吧?
她想到这儿就着急起来,也顾不上他是不是在睡觉了,费劲地用那一只可以活动的手推了推他,出声提醒:“迟越,我要起床了……”
身后的人呼吸一滞,随后轻轻哼了声,气息拂过她的肩头,几乎算得上半个吻。
就这样停顿了大概三秒,迟越才不情愿地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刚睁开眼睛的视野还是朦胧的,先是看见她肩膀的轮廓,随后是披散在他怀里的长。
直到他的视线失焦地落在那段秀美的后颈上,才总算意识到什么,收回手臂往后仰了仰,和她拉开距离,差点从沙的边缘掉下去。
温降感觉到肩头一轻,悄悄松了口气,动作小心地拉下被子,在狭窄的沙上坐起身来。
耳边是被子慵懒的窸窣声,她的脸还有些烫,第一次经历这种和人在同一张沙上醒来的经历,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出声打破这样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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