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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现在才九点，远不到门禁的时间。

  &1dquo;我有件事，想要问问你的意见。”他忽然说。

  纪忆茫然看他。

  他想说什么？

  整晚都没有谈过正经的话题，反倒是现在，要告别了，他却忽然开了口。纪忆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呼吸已经有些慢，很怕接下来的话就是关于那几年的。但潜意识里，又想听他说，说他过去四年在哪里，做什么，为什么会想和自己分手。

  &1dquo;这次回国之后，我应该不会再做驻外记者了，”季成阳说，&1dquo;目前有几个工作还在考虑中，一个是回台里主管海外节目中心，一个是去环球报业&he11ip;&he11ip;”

  他继续说着，都是她熟知的地方和她听得懂的工作职位。

  &1dquo;我还没做最后的决定，”他给自己的话做了最后总结，&1dquo;你有没有什么意见？”

  &1dquo;我？”纪忆被问懵了，&1dquo;我不知道。”

  她一个还没毕业的研究生，虽然听得懂这些职位名称，而它们之间的区别，所要做的事，还有之间的利弊，她都一无所知。

  &1dquo;我不太了解，肯定没你了解，”她声音有些涩，还有没来由的紧张，&1dquo;这么重要的事，还是不要问我了。”

  &1dquo;不了解没关系，随时可以告诉我你的想法。”

  季成阳看着她。

  车里的暖气很热，将她的脸烘得有些微微红。

  面前的人触手可及。

  这是曾拥有过的，失去过的，也以为不会再有机会得到的人。

  车内忽然就安静下来，毫无征兆。纪忆还想说什么，嘴微微张了张，没有出任何声音。有什么从内心深处疯狂地滋长出来，蔓延开，紧紧地缠绕住她的心脏。

  好像他的手随时会抬起来，碰到自己。

  又好像，这些都是她的一厢qíng愿。

  &1dquo;我送你到楼下。”季成阳的声音有些低。

  她点点头，看着他解开安全带，下车，再看着车门关上。直到最后，看着车窗外他站在风里，几乎要融入到黑暗中的身影，才猛地惊醒，后知后觉地跟着下了车。

  回到宿舍时，家在外地的两个舍友正在收拾行李，顺便用家乡特产把每个人桌上都堆满了。&1dquo;今年寒假放得可真巧，”其中一个还在抱怨，&1dquo;21号元宵节，22号就要回校报道了。可怜我们这些人，来不及在家过元宵，就要赶来报道了。”

  舍友看见纪忆走进来，手里还拎着刚才吃饭时，季成阳特地给她打包做宵夜的小点心，自然问她：&1dquo;刚从家回来啊？”纪忆含糊应了声，把装点心的几个盒子分给两个人吃。

  就在吃了没几口后，另外一个也忽然想起了什么：&1dquo;对了，纪忆，刚才回来的时候，我碰到赵老师，她说明天报道后让你去办公室找她，”说完还猜测地问她，&1dquo;是工作的事儿吧？”

  她奇怪：&1dquo;我工作早就找好了啊，都快签正式合同了。”

  &1dquo;肯定比你现在那个更好啊，”舍友继续说，&1dquo;一般咱们学校出来的研究生，怎么也要去外jiao部啊，银行啊，你找得有点偏，怎么就去做记者了。”

  怎么忽然想去做记者了？

  这个问题，第二天赵老师见到她，也同样问了出来。谈话的内容，果不其然就是和工作有关：&1dquo;我看了外jiao部的公务员考试成绩单，英语试线过了三百多个人，我记得他们今年计划招82个，四比一的比例，你觉得面试把握大不大？”

  她愣了愣：&1dquo;我马上要和报社签正式合同了，应该不去面试了。”

  当初考国家公务员，也是为了多做个准备，毕竟那时候工作的事还没正式敲定，同班同学大多都参加了公务员考试，都是抱着这种想法。

  她很清楚有些工作需要一些背景。

  学校里本来就有很多学生，父母就是外jiao官。不管从背景，还是家庭教育、成绩，都远比她来得更显眼。

  老师又说了两句，大意是如今这个年代，还是国家公务员的工作比较适合女孩子，更何况，外jiao学院的学生比别的学校率取几率大很多。

  老师格外热qíng，甚至已经谈到了学院推荐。

  &1dquo;而且你很多师兄师姐，或者本科的学生，不少都在那里，工作起来环境肯定也更好，”老师笑，&1dquo;媒体嘛，还是人大啊、中传什么的比较多，各个学校的就业领域不同嘛。好好考虑一下，我听说你家人也很支持你去外jiao部。”

  这是她离开前，老师说的最后一段话。

  这段话，在她脑中始终挥之不去。

  下午，她和季暖暖约了时间见面。过年那几天她一直在安徽，而等她终于回来，暖暖却回了四川，两个人时间错开来这么久，终于在元宵节之后能有了jiao集。

  她本来想和暖暖约在校外的某个商业中心见面，可暖暖却坚持来找她。

  等季暖暖的车停在了宿舍楼下，先是眼泪汪汪地扑过来给了她一个长达半分钟后的拥抱，随后就低头，用手比了比她的高度，破涕而笑：&1dquo;你怎么还这么矮，下次见你不穿高跟鞋了，我忽然就感受到呵护一个人的感觉。我穿鞋一米八，你&he11ip;&he11ip;”暖暖看了看她的运动鞋，&1dquo;一米六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