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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第二天党旗真的乖乖地去酒店找周颂玉了,那党旗就不是党旗了。
眼看着已近中午,周颂玉等着等着耐心渐渐失,小妮子非但没有自觉现身,更是连一通电话也没有打来。
好,很好,非常好。
周颂玉驱车来到党旗家楼下,坐在车里抬眼看向对面的住宅楼,面色平常,随后掏出手机拨了党旗的号码。
党旗很快就接了电话,彷佛这电话是意料之中,周颂玉尚未开口,她就已先制人:“我说过不会去的。”
声音平淡无波,好像昨晚那个抽抽噎噎,委委屈屈哭诉的女神经病跟她没一点儿关系。
周颂玉也不跟她废话,食指在方向盘上漫不经心地点着,“我在你家楼下,给你十分钟,不下来我就上去。”
党旗沉默几秒,却说:“那你上去吧,今天我爸妈都在家,想找他们聊什么就聊吧。”
本以为她肯定不愿意他上去打扰,便会收拾一番老老实实下来,这才一晚上加一上午的功夫,怎么态度忽然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等等,不对劲——
“你不在家?”周颂玉眉头微皱,很快反应过来,如果她此刻在家,那就不会说“那你上去吧”,而应该说“那你上来吧”。
党旗愣了一下,有些意外他居然猜到她不在家,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一字之差出卖了她,不过她原本也就没打算隐瞒,坦然道:“你不是想拜访我爸妈吗?我在不在家又有什么关系。”
“你在哪儿?”
周颂玉捏了捏鼻根,颇有些无奈,没想到这妮子居然反将了他一军,变狡猾了。
“苏州乐园,你敢来吗?”党旗有些挑衅地问道,嘴边却扬起坏心的一笑。
挂了电话,见代善欲言又止地看着她,那小眼神别提多纠结了。党旗收好手机,睨了她一眼,笑道:“想说什么就说啊,支支吾吾的一股小家子气。”
代善不服气地回瞪道:“我那是含蓄!是你逼我说的啊,我问你,昨天洗完澡跟耗子似的下楼干嘛去了?”
“有吗?我下楼了吗?”党旗抬头望天,佯装思考。
“嗯,你没下楼,是聂小倩下楼跟宁采臣私会了,月黑风高夜,白衣长,上演倩女幽魂呢。”代善不屑地哼道,“刚刚是宁采臣打的电话吧?别不承认啊。我不管,我不要一个人当灯泡,我要叫小吉吉过来。”
吉祥自认一颗御姐的心,对游乐园这种小屁孩才爱去的地方敬谢不敏,党旗也懒得揭穿她其实是胆小怕死加恐高,所以今天吉祥没跟着她们过来玩。
一听代善打电话说周颂玉可能会过去,立马来了精神,“去可以,不过还是先说好啊,阿呆,那些幼稚无聊的东西,像什么过山车啊旋转木马什么的我是不会陪你玩的,你玩我看着就行了。”
两人在售票处马路对面的肯德基等吉祥,代善这个吃货又点了一份套餐,党旗十分担心地看着她狼吞虎咽:“你这样被我妈妈看见了,她老人家会很难过的。”
代善蘸了蘸番茄酱,扔了两根薯条进嘴里,“为什么?”
“她会觉得没把你招待好,是不是早饭不合你口味,让你饿着了。”
“党旗!你羞辱我!你想说我是吃货就明说,干嘛还拐着弯儿带上阿姨!你进了人肯德基,不点吃的你好意思干坐着么你?既然点了,不吃就是浪费粮食浪费钱,你小学没学过思想品德么你?”
党旗见她振振有词,还反过来教育她,不由好笑,往椅背上一靠,“你还能知道羞辱,也算有进步,吃吧,我只是好心提心你,吃太多,等会儿坐海盗船会吐。”
吉祥是坐地铁过来的,所以很快就到了,党旗也没等周颂玉,事实上他也没说来还是不来,管他呢,他要不来就算了,来了么,那更好,哼——
吉祥见只有她们俩,便质问代善:“人呢?耍我呢?”
“耍你干嘛?还没到呢。他不来你就不来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他别有用心呢。”代善翻了个白眼,对吉祥的无厘头很无语。
“瞎说什么呢,小贱人,当心姐姐撕烂你的嘴。哎,旗啊,不是我说啊,你昨儿不是才去相亲的吗?怎么今天就又约周颂玉来逛园子了?”
党旗看她一眼,说:“我没说他来,我也没让你来,冤有头,债有主,别扯我行吗?”
吉祥深吸一口气,眯起眼睛看向代善,双手作势要掐她的脖子,憋着劲咬牙切齿地说:“好你个代善小贱人,看本宫不掐死你——”
三个人笑着闹着进了乐园,党旗和代善爬到坡顶坐滑翔翼,吉祥骂骂咧咧地自己走到终点那边等她们,悔得肠子都青了。这破地方她来除了坐坐旋转木马和碰碰车那种低端的免费项目,其他基本都只能干瞪眼,谁爱来啊!
滑翔翼的索道是穿过湖面上空的,两人共用一个伞翼,身下就是翠绿的湖面,代善开始还有些怕怕的,闭着眼睛不敢往下看,没一会儿现低头风景不错,也没那么恐怖,便直声呼爽。党旗最喜欢玩这个,自己彷佛像只小鸟一般在这蓝天碧水之间偷得浮生半日闲,忘却所有烦恼,全身放松,尽情享受滑翔带来的舒畅感,可惜索道不够长。
玩过滑翔翼后便去坐过山车,吉祥依旧是那个替她们拿衣服挎包的小丫鬟,只恨她没有那什么段亦的电话,不然她非得把人给叫过来凑个热闹,老这么让她挎着三个包,一个人在下面孤独地仰望她们俩,太憋屈了,气死了人都!
就在吉祥无聊地用脚蹭草皮的时候,党旗的手机响了,吉祥没想接的,但电话一直响个不停,吵得她脑袋疼,便从党旗口袋里翻出手机,一看是陌生号码,便打算掐掉,但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是周颂玉?
这个想法让她鬼使神差地接了电话,她没吱声,只听听筒里传来男人极富磁性的声音:“在哪儿?”
这男人声音的识别度很高,性感低沉,清冷中带着慵懒,简直可以瞬间秒杀无数声优,虽然只有简单三个字,吉祥却非常肯定以及确定是周颂玉无疑,她甚至怀疑,这厮真的有弱点吗?
吉祥清了清嗓子,故作不知地问:“你是谁?”
周颂玉听接电话的不是党旗,面色一冷,不答反问:“你是谁?党旗在哪儿?”
吉祥被他的问话一呛,心里直骂娘,明明是她先问的好吗?帅哥,有点风度好吗?不过也不知怎的,尽管隔着电话,吉祥还是感觉到对方极强的气场,抬头看了眼在在过山车上鬼叫的两人,瞬间就决定把党旗给卖了,“我是党旗的好朋友,党旗这会儿在坐过山车,等她下来我让他给你回个电……”
“话”字还没说出口,电话里就传来“嘟嘟”的声音,吉祥内心那个暴躁啊,真想把电话摔了,大叔,长得帅了不起啊?有钱了不起啊?早知道不告诉你了,直接把电话关机,让你在园子里跟无头苍蝇似的慢慢找去!
挂了电话没两分钟,不远处开来一辆游览车,车上除了司机就一个人,吉祥正觉得奇怪呢,就看见周颂玉下了车朝她这边走了过来,不由心下感叹,款爷果然财大气粗,就这几步路还包个游览车,钱多烧的!不过这年头有钱人不就喜欢包着包那嘛,包车包机包二奶,三包诚不我欺。
周颂玉走到吉祥跟前朝她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吉祥内心又是万马咆哮,说句话会死啊帅哥!这算打招呼吗?看不起人啊怎么的!
不过作为外貌协会的资深会员,吉祥一向见到美男就腿软气短,虽然心里很为自己不平,但面上还是笑了笑,颇没骨气地说:“我叫吉祥,党旗的好朋友,我们之前见过。”
“嗯。”
周颂玉抬头看向过山车,苏州乐园的过山车是临湖而建,近湖的一边,每当过山车经过时,急引起的空气流动在平静的湖面上掀起层层浪花,尖叫声不绝于耳。
过山车从眼前一掠而过,周颂玉视力再好很难看出那上边究竟哪个是党旗。吉祥被打击得不行,那个“嗯”还不如之前的点头呢!所以,她刚刚是自取其辱了吗?想想就叫人呕血!于是,吉祥决定了,她一定要坚定立场,拥护小段建筑师!
党旗下了过山车便看见姗姗来迟的某人和一脸苦逼相的吉祥站在一起,吉祥一见她,两眼就跟上了眼刀似的,刷刷地朝她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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