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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林风眠笑了一下,“怕死是这个世界上最理直气壮的事情。”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直直地盯着余彤,似笑非笑的,还带了三分的漫不经心。
这样的林风眠让余彤觉得有些陌生,这时候病房门被推开,进来的几个人拎着果篮看着是学生模样,大概是林风眠在研究所带的学生。
余彤看了眼手机说先回去了,出门看到谢图南在走廊座椅上懒懒地翻着手机。
“怎么在这。”余彤问。
“外婆睡了。”谢图南说。
余彤挑了眉在谢图南旁边坐下,抬眼看到走廊尽头一个人影,穿着白大褂也不知道是不是乔暮云。
谢图南异常的沉默,没话找话一般问最近忙不忙,余彤笑了一下,说没有不忙的时候。
走廊里来往的人都轻手轻脚的,护士偶尔急匆匆的跑过,医院就是这样,消毒水的味道常年如一,极致的安静或者极致的喧闹中人来了又走,不变的就是那些对生命的坚持。
“图南哥。”余彤轻轻的开口,“你怕死吗?”
“怎么了。”谢图南问:“担心外婆?”
余彤沉默着没答,半晌后长长地舒了口气,扭头看着谢图南没头没脑地道:“明明是近在眼前的人,心里想的不行面上却往外推,暮云有多犟你比我清楚,这些年相互折磨又是何必。”
谢图南难得的没有吊儿郎当的一句话揭过,晃了晃车钥匙说走了,明天再来看外婆。
回科室之前又去了一趟病房,外婆睡得正熟,余彤帮着捻了捻被角,手机震了一下是沐暖的电话,余彤出了病房轻轻地关上门才按了接听。
电话那头听着是在爬楼梯,高跟鞋用力的踩着瓷砖,嘴里碎碎念一般问候了采访对象的祖宗十八代。
余彤一边往电梯走一边问:“这是怎么了。”
沐暖气呼呼的:“我们台出了一个新栏目,我正好被派去采访,结果你猜是谁?”
“是谁?”余彤配合的问。
“上次酒吧那个男人。”
沐暖说着懊恼的跺了跺脚,“我也太倒霉了吧。”
余彤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地道:“那不是挺好,好歹一夜露水情总不至于太为难你。”
“是啊,人家特别拽的敲着桌子说——”
沐暖学着那人的语气:“我想这篇采访稿沐小姐不用采访也写得出来,毕竟我们已经够深入了解了你觉得呢?”
余彤没忍住笑出了声,“那你现在在哪?”
“还在他公司呀。你说这破公司,电梯挤的要死,连助理的眼睛都是往头顶上长的。”
沐暖沐暖说着气愤地踢了踢墙,疼的她嚎了一声,索性坐在楼梯上揉着脚继续道:“还有那个时昭,不就是子承父业多了不起似的,胸无点墨的样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破......”
“破产”这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电话里多了个男人的声音,清清冷冷的说麻烦让一下沐小姐。
沐暖瞬间卡了壳,站起来呆呆的叫了一声时总。
时昭一个眼神都没给径直往下走,到拐角的地方又突然停下,眼神落在沐暖的脚上似笑非笑地道:“沐小姐还是保重,在这里就算踢断了腿也不能算工伤。”
余彤已经到了科室,整理着桌上的文件倒了杯水,电话里渐渐安静下来,沐暖哭丧着声音凄凄然问:“我还有救吗?”
余彤喝了口水有些同情地道:“要不你来北京找我?”
沐暖唉声叹气了一会儿,突然问:“你说反正都这样了,我要是问他要我上次留给他那块手表他会不会还我?”
这时候护士来叫人,余彤挂了电话一直忙到晚上。晚饭是在食堂吃的,余彤专心地挑着香菜,一抬头看到乔暮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对面。
“我记得你今天不值班。”乔暮云咬了块土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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