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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忐忑（第1页）

秦宝庆很担心秦川是使用了什么欺诈的手段，才骗得县尊要跟他见面。县尊可是进士出身，学富五车，按民间的说法乃是文曲星下凡，必定是慧眼如炬，以秦川那浅薄的学识，根本入不了县尊的法眼，贸然去打搅人家，不要说能够得到县尊的赏识了，不治他的罪就算是烧高香了。

秦宝庆越想越担心，甚至有种冲出去把他追回来的冲动。可是他一想秦家如今面临的处境，想到秦川近来身上所生的变化，他又抱着侥幸的心理。万一秦川能够获得县尊的赏识，秦家的处境就会有很大的改观。

特别是他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获得县尊的赏识，从而能够有个好前程，这更是他梦寐以求的。

秦宝庆这才强忍住了冲动，没有追出去。

他在家中坐卧不安，耳朵随时留意院门外的动静。现在他很害怕很快就能够听到秦川回来的声音。这也就说明秦川此行一定是失败了。

想到这里，秦宝庆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很快他觉得有些累，就卷起两个小布团塞进了自己的耳朵。他在心中祈祷：“秦川不要马上回来。”

总算是天随遂人愿，秦川这一去去了很久，终于让他松了口气。可是随着时间不断延长，他又开始担心起来。因为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秦川触怒了县尊，被关押了起来。这令他焦急万分，又开始期盼着秦川赶紧回来。

按说秦宝庆是军官出身，已经到了不惑之年，精神没有那么脆弱，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六神无主。可是他就只有秦川这么一个儿子，妻子早逝，他跟秦川相依为命，又当爹又当娘，在秦川身上投入的心血，远远地过了一般的父亲，他对秦川的关爱之情也就十分厚重。万一秦川出事了，他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活下去的勇气。

“吱呀”一声，终于传来了院门开启的声音。秦宝庆赶忙冲出屋门去，就看到秦川和赵虎一起走了进来。

他快步上前，急切地问道：“川儿，你没事吧？”

秦川微微一笑，说道：“阿爹，孩儿没事。”

赵虎十分兴奋，很为秦川能够得到县尊的赏识而感到高兴。这一阶段来秦家出事，他没有能够帮上忙，心中有些不安。这一次秦川能够获得县尊的召见，他可是出了力的。

赵虎赶忙表功，说道：“秦叔，告诉你个好消息。秦川已经获得了县尊大老爷的赏识，收他为弟子了。”

“什么？这是真的吗？”秦宝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赶忙追问道。

赵虎抢着答道：“是真的。我亲眼看到的。”

秦宝庆还是有些不信，把目光望向了秦川。

秦川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阿爹，咱们回屋里去说。”

三人进屋之后，秦宝庆拉着秦川在自己的身边坐下，急切地问道：“川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跟为父说说。”

秦川还未开口，赵虎又抢着说道：“秦叔，还是小侄来说吧。”不等秦宝庆答话，他就把自己如何替秦川送诗稿给县尊和方先生，县尊和方先生如何反应，让他回来请秦川去县衙，众人又是如何交流的整个过程，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

赵虎为人机灵，虽然识字不是很多，但是嘴皮子却十分顺溜，把自己在现场所见到的情景，添油加醋地进行了一番渲染，直听得秦宝庆目驰神摇，嘴巴张得老大。

当赵虎讲完之后，秦宝庆虎目含泪，拉着秦川的手激动地说道：“川儿，你真是出息了，你娘的在天之灵可以得到安慰了。为父也替你感到高兴啊。”说完也不顾形象地抹起了眼泪。

秦川看到秦宝庆真情流露的样子，也深深地为这份浓郁的父爱而感动。他伸出手去，像安抚一个小孩子一样，轻抚秦宝庆的后背，来抚慰他的情绪。

赵虎是个机灵人，看到秦家父子这副模样，很知趣地悄悄退了出去。

秦宝庆心中有很多疑问。他看赵虎走了，迫不及待地问道：“川儿，你何时学的作诗，还写得一手好书法？”

对于自己的儿子，秦宝庆可是了解得十分清楚。自己的文化水平不高，是教不了秦川的。秦川母亲在世的时候，的确是教过秦川读书认字，可是他的书法绝到不了这种程度，更不要说做出能够令县尊老爷称赞的诗来。再加上这些天来秦川与以往迥然不同的表现，怎能不令他感到困惑呢。

秦川就把自己跟沈斌等人编的那套说辞，又说了一遍。

秦宝庆将信将疑。这些年来，他跟秦川几乎是朝夕相处，竟然没有丝毫察觉。他努力地回想着，当年秦川是否有有过傍晚经常外出的事情。

秦川看出了秦宝庆的疑惑，为了不让他多想，就站起身来，后退了一步，直接就跪在他的面前。

他先是给秦宝庆叩了一个头，面带愧色，说道：“阿爹，孩儿并非有意要欺瞒您，只是那白须老翁再三叮嘱，不许孩儿将此事告知旁人。”

秦宝庆大喜过望，哪里有责怪秦川的心思，赶忙起身，一把将秦川扶了起来，欣慰地说道：“好好，这是件大好事，阿爹怎么会责怪你呢？”

秦宝庆好像意外了一笔大财，十分兴奋，拉着秦川问长问短，到了后半夜才渐渐平静下来，开始面对眼前的现实了。

他说道：“川儿，你如今得到了县尊老爷的赏识，王家也不敢过分逼迫咱秦家了。你将咱秦家的遭遇禀告县尊老爷，让他派人将那些泼皮们赶走吧。”

秦川摇摇头，把自己跟赵虎的那一番说辞告诉了秦宝庆。

秦宝庆觉得很有道理。不过他有些犯愁地说道：“那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咱秦家的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秦川继续安慰秦宝庆，说道：“阿爹，你放心，孩儿自有办法。咱们先要做的就是将那些泼皮们解决掉。”说到这里，秦川眼中闪出了寒光，语气冰冷地说道：“阿爹，那些泼皮们带给咱秦家父子的羞辱，孩儿定让他们十倍百倍地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