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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炘念习惯性地想反驳：屁，你怎么老是记得我数学成绩烂？最烂的是化学啊！话在嘴边溜了半圈就被她咽了回去。卢漫在一一抖出隐私的时候目光完全没有从游炘念的脸庞上移开，她的暗自观察还在继续，或许故意说错，知道以游炘念的个性肯定会忍不住反驳。就这么处心积虑的想要拆穿我的身份吗？知道我的身份是谁又如何？我只是你以前的女朋友。游炘念笑笑：&ldo;我哪有这么好命和卢总以前的女朋友相像。我不会潜水，文科也没门门高分。数学很烂倒是真的，不过我认识的很多女孩都学不好数学，太正常了。&rdo;卢漫像没听到她的话，继续说：&ldo;十年时间真是飞快啊，后来我和她并不是分手的。&rdo;&ldo;哦？&rdo;&ldo;她去世了。&rdo;游炘念早就猜到她会说到这件事，努力装出个略微吃惊的表情道：&ldo;节哀。&rdo;卢漫微微摇头，沉思片刻后忽然提出这样一个问题：&ldo;王芳，你相信人死还能复生吗？&rdo;&ldo;复生？&rdo;游炘念说，&ldo;什么意思？卢总，你以前的女朋友复活了？&rdo;特意又在&ldo;以前&rdo;两个字上加重音。玉卮评价：&ldo;幼稚。&rdo;卢漫从左手边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游炘念：&ldo;你知道咱们集团有个内部网络系统吗？专门发布集团消息的地方。&rdo;游炘念拿过那文件：&ldo;知道。&rdo;这个系统并不是绝对保密的，很多人都知道，特别是在集团里有一些人脉的都会被邀请加入这个系统。既然她出现在卢漫妈妈的生日宴会上，从理论上表明她是有一定人脉的，这会儿装傻不明智。&ldo;不过有件事你应该不知道。&rdo;卢漫忽然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ldo;这个系统是可以查ip的。&rdo;游炘念的动作猛然停滞，文件上打印出的ip地址已经被她看到。&ldo;她的账号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内被数次登陆，显示的ip地址集中在两个地方。一个是西水沟东里小区，一个是国泰金典大厦。王芳，你以前就住在西水沟东里吧？&rdo;卢漫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抓住她的手腕，逼近道，&ldo;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她的账号和密码？登陆她的账号又是为什么？你最好如实告诉我，不要有隐瞒。&rdo;游炘念答不出来，这回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怎么会想到卢漫藏了这么大一招在最后？ip地址是实打实的证据，她百口莫辩。&ldo;嗯？&rdo;卢漫当然从游炘念的眼神中读出了慌张，两个人相距如此之近面庞上所有的细节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她步步紧逼，一定要得到答案。卢漫通常很低调，不喜声张，但她总归是个聪明且自信的人。从游炘念踏入这间办公室开始，就已经踏入了她的陷阱之中。卢漫耐心地在猎物身边徘徊，设下层层陷阱，只为等待最好的时机下手。游炘念能抵挡老辣的茹勇，却败给耐心的卢漫。也或许，她的确没拿戒指，所以面对茹勇时可以非常镇定，因为问心无愧；但卢漫追问的事正中她下怀，还是以一个不曾想到的角度进攻而来，她心虚且毫无防备，瞬间就落到了下风。也对，即便是熟悉的过往里，她的骄纵大多来源于卢漫的宠溺，卢漫有很多手法让游炘念赢得理所当然，而这些理所当然次数多了之后游炘念也渐渐发现背后的秘密‐‐卢漫不是赢不了她，相反，卢漫掌握了胜负的全局，进退自如，恰如其分的失利反而是胜利得游刃有余。如果她要赢，也不过是反转一个念头般的轻易。对于一个陌生人，她不需要照顾情绪，这让她显得锋利无比。&ldo;你是谁。&rdo;卢漫紧紧钳制住她的手腕，让她疼痛，让她无法挣脱，&ldo;告诉我实话。&rdo;游炘念几乎觉得卢漫已经认出她了，亮着冰冷的匕首，想要剖开面前这具身体，把游炘念血淋淋地扯出来，再杀死。或者说，其实是游炘念自己想要不顾一切亮出身份：对，我是游炘念，就是你那个以前的女朋友。我死了，但我又回来了，我带着怨恨回来寻找真相，你到底是不是凶手！说！&ldo;游炘念！&rdo;玉卮一声大喝如凉水从顶灌下，让游炘念瞬间回过神来。&ldo;你冷静一点！看看周围！&rdo;办公室的角落里不知何时聚集了一群群的黑气，黑气凝聚成一个个呆滞的人形，却有双鬼祟的眼睛，正盯着她和卢漫。明媚的眼光瞬间黯淡，不似人间，倒像是地狱的入口。游炘念被这些眼睛盯得出了一身冷汗。&ldo;这些是游荡在人间的小鬼。&rdo;玉卮十分谨慎而恐惧，&ldo;它们极有可能是冥府的眼线。你不能暴露身份，一旦暴露冥君就有可能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我早就告诉你了，冥君若要缉拿你，一切都完了。游炘念，你要冷静！&rdo;玉卮看出她想要破釜沉舟的想法，幸好有她及时提醒游炘念恢复了镇定。&ldo;我是谁？&rdo;游炘念迎了上去，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笑，&ldo;你这么想知道？&rdo;果然，卢漫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迟疑，游炘念道：&ldo;傅渊颐没告诉你？&rdo;&ldo;傅渊颐？&rdo;卢漫没料到她会突然提及这个名字，连玉卮都没想到。&ldo;对。傅渊颐，你不知道ystery工作室吗？&rdo;游炘念说，&ldo;不好意思卢总，我本来并不想说，但现在看来我不说实话是没办法离开这间办公室了。你那位死去的女友死于凶杀，案件到现在都没侦破，对吧？&rdo;卢漫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警惕地看着她。&ldo;你应该知道ystery工作室专门处理灵异事件，我是傅渊颐的助手，正在调查这件事。&rdo;此话一出玉卮都愣了，卢漫手中施力渐小，游炘念趁机挣脱她。看似冷静，心中却是一派劫后余生的忐忑。游炘念想的没错，既然申夫人都对傅渊颐那么推崇，应该向卢漫她妈提及过傅渊颐的事，而对信息一向敏感的卢漫对傅渊颐也不该一无所知。如果卢漫是无辜的，她肯定会调查游炘念的死亡真相，她会去找傅渊颐。如果卢漫是凶手，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除掉的人重返人间，那么她也会去找傅渊颐。即便她尚未行动，也不可能错过傅渊颐这个人。就算她和傅渊颐还没搭上线，作为广告打上互联网的高调抓鬼工作室的一员，主动调查灵异事件也完全在情理之中。游炘念慌不择路之时，居然被她找到一条通天大道。&ldo;你是ystery工作室的人？&rdo;卢漫直起身子，明知故问道。果然，她知道傅渊颐的工作室。&ldo;那你是怎么知道那个账号和密码的？&rdo;卢漫继续问。&ldo;那卢总又是怎么知道我的ip地址呢？&rdo;游炘念双手背到身后，反问，没等对方回答便笑笑，道，&ldo;大家都有各自的看家本领，也不便拿上台面说。&rdo;玉卮坐在一旁跟看电影似的看着她们俩。卢漫显得有些迟疑，游炘念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反守为攻的机会，继续追问：&ldo;所以卢总这么在乎前女友是否死而复生，是因为什么？是你杀了她吗？&rdo;卢漫目光猛地一凝，怒目而视。游炘念毫不退让，直承她的目光。气氛忽然焦灼，玉卮真担心两人会打起来。就在这紧要当口，卢漫忽然笑了。游炘念：&ldo;……&rdo;卢漫坐回她的办公桌前，慢悠悠地整理文件：&ldo;行了，你走吧。&rdo;这么直接而冒犯的话居然没激怒她……游炘念藏在身后的手紧了紧魂元玉。卢漫不再理会她，就像这空间里没她这个人似的。游炘念迟疑了一下，走出了办公室。&ldo;太危险了！&rdo;玉卮飘在游炘念身后抹汗，&ldo;为什么没叫上傅渊颐一起来啊！就算带上那个萝莉鬼也好！万不得已的时候让临邛把冥府的眼线都赶走啊，你们打个天翻地覆，掐着彼此的脖子逼对方说实话都行！这闹的……&rdo;玉卮油然而生一种照顾熊孩子的不易感。游炘念走得飞快，将玉卮抛之脑后。玉卮跟上去：&ldo;别再单独行动啦，喂喂，听到了咩……&rdo;游炘念脸色白得吓人，额头上还有未消下去的汗，这张脸吓了玉卮一跳。&ldo;你赶紧找个地方歇会儿……这给你吓的。&rdo;&ldo;闭嘴。&rdo;游炘念的确双腿发软，全程都在强撑。和卢漫对峙的所有话都是临时起意，说完一句不知道下句接什么，跟站在油纸上踩高跷似的，油纸下方还是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