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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计划,苏荆溪一时也听不出什么破绽,可总觉得有些未妥之处。朱瞻基见她久久不语,脸色不由得一沉“苏大夫,你觉得哪里有问题尽管说出来,本王向来从谏如流。”
“嗯没有。”
“既然没有,那你为何还面露难色难道只因为这计划是本王订的,所以不如吴定缘那般可靠”
苏荆溪觉察到了对方的隐隐怒意,垂下头道“我只是在想,万一靳荣没来派兵镇剿,局势乱不起来,下一步该怎么办”
朱瞻基的目光看向远方南岸的人群,长长地叹了口气“若是午时官兵还没出现,说明靳荣的确有问题。到时候我们径直回泺口镇,快马赶去德州跟于谦会合至于吴定缘,本王也算仁至义尽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说到最后一句,他的口气明显虚起来,似乎并不确定。话既然都说到这地步,苏荆溪也只好把目光转向大明湖南岸,此时正是卯正牌响,旭日半挂天外,纯澈有余而耀目不足,反衬得湖面之上、芰荷之间映泛起一层清亮纯澈的水汽,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大乱之兆。
与此同时,吴定缘却陷入了巨大的困惑。
他们一行人走过天心水面亭,却没有停留,而是撞开拥挤的人群,踏上一条开满粉荷的窄堤。窄堤向湖心延伸出去约莫百步,然后向岸边折回,形成一个钩状的小小长岛。这地方看似距离湖畔不远,偏又四面临水,与世隔绝,倒是个谈话的绝好去处。
梁兴甫体形过于庞大,便和木轮车留在了湖畔,其他人跟着唐赛儿一直走到窄堤尽头,那里立着一块太湖石,石上镌着“沧浪濯足”四字。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吴定缘终于忍不住了。从昨天开始,唐赛儿就一直在卖关子。现在走到尽头,总该有个交代了吧
唐赛儿冲昨叶何道“那些词儿我老太太记不住,还是你来说吧。”昨叶何抿嘴一笑,款款走到他面前,用柳枝一指水面“这大明湖的水源,皆是济南这七十二口泉汇聚而成,冬暖夏凉。当年曾文定治齐州之时,曾经在此濯足,亲笔题了沧浪濯足四字。从那以后,济南百姓都愿意来这里洗洗脚,据说有明心延寿之妙。”
吴定缘不知道曾文定是谁,也没听过“沧浪之水浊兮”的典故,更不知道“濯足”是什么意思。他不耐烦地喝道“说人话”昨叶何知道他肚子里的斤两,便笑道“这是本地特有的风俗,吴公子不妨体验一下在湖里泡脚。”
吴定缘眉头一抽,他们花这么大力气,居然只是让自己来大明湖泡脚这是哪门子玩笑他有心拒绝,不料吴玉露在旁边忽然笑道“哥哥你不会是嫌水凉吧”昨叶何抚着她肩膀,亲热道“对了,这里除了你哥哥也没旁的男人,玉露不妨先下去试试,据说这水有养颜清心的功效,咱们去给你哥做个表率。”
吴玉露眼神一亮,飞脱下鞋袜,坐到窄堤边缘,把裸的双脚探进水去。她先是轻轻一声惊呼,很快双腿打起水花,显得惬意至极。昨叶何也不避忌吴定缘的目光,露出两条皓白小腿,坐到吴玉露旁边一起泡起脚来。她还不忘掏出两个油旋,和吴玉露一人一个,边泡边吃起来。
吴定缘暗自叹息,他这个小妹天真烂漫,完全觉察不到重重杀机,还以为只是游玩。这时吴玉露转动脖颈,冲他脆声招手道“大哥你快下来,这水好舒服呀。”
吴定缘没的选择,只好俯身脱掉双脚的布鞋,扯下袜子,把裤腿挽至膝前,在众目睽睽之下踏进大明湖。双足一进水中,立刻有一股清凉劲儿缠绕上来。不愧是七十二泉汇聚而成的湖水,水质清冽不寒,能消杀暑气而无侵刺之感。
这附近的湖水不算深,刚刚没过吴定缘的大半截小腿。他无心享受,也不想靠近那两个戏水的姑娘,就这么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好似进了水牢一般。
泡了约莫小半炷香的时间,唐赛儿道“可以了,上来吧。”吴定缘如蒙大赦,连忙出水登上窄堤。他甫一上岸,突然现,那块太湖石旁边多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头雪白的黑瘦老太太。她此时浑身都在哆嗦,尤其是下巴抖得更加厉害,似乎见到了什么惊人物事。可吴定缘再仔细一看,却现她双眼有一层白膜,显然是得了障翳之症,已然盲了。
在唐赛儿的搀扶下,这老太太颤巍巍走到吴定缘身前,蹲下身子,双手去摸他湿漉漉的右小腿。吴定缘还没来得及把裤腿放下来,她那满是粗茧的手掌摸上去,有微微的刮痛感。他诧异地看向唐赛儿,后者用眼神示意少安毋躁。
老太太摸得很细致,尤其是腿肚子的外侧位置,反复摩挲。这里有道疤痕,不算很深,却颇为粗长,好似一条蚂蟥趴在腿上。
吴定缘不记得自己何时留了这道伤疤。据吴不平说,是他六岁那年偷玩铁尺弄伤的。不过他长大之后,曾暗自做过比对,捕快的铁尺不太可能造出这种疤痕。老太太摸着摸着,突然出几声悲痛的哀号“是他是他是他”
“是谁”
吴定缘莫名其妙,唐赛儿和水里的昨叶何却同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仿佛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彻底落定。唐赛儿丢了个眼神,让吴玉露把情绪激动的老太太搀开,很快窄堤上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你们还要跳多久大神”吴定缘没好气地问。
“已经不用了,一切都清楚了。”唐赛儿轻轻吐了一口气,满是褶皱的脸上勾勒出古怪的神色。她缓缓坐到太湖石前,拍了拍腿“让老太太我想想,该怎么和你这个死孙儿说才好。”
昨叶何在一旁道“要不我来说”唐赛儿点头“也好,这件事你厥功至伟,也该由你来讲。”
吴定缘对这个有杀父大仇的女人,半分好感也无,只是冷冷瞪着她。昨叶何几口把油旋吃完,拍干净手里的碎渣,把半截柳枝从地上捡起来,插入泥土,郑重其事拜了三拜。
“吴公子,这个故事说来话长,咱们得从这个真武诞辰的拜柳风俗讲起了。”昨叶何的声音清脆,不比秦淮勾栏里那些歌伎差,讲起话来,更不输瓦子里的说书人。吴定缘索性双手抱臂,看她到底能说出些什么来。
“那一年,燕王在北平起兵造反,大军一路南下,官军根本不能抵挡。他一直打到了济南城,却被一个人死死挡住。这个人姓铁,名铉,字鼎石,时任山东参政,是个极有胆识的忠臣。鼎石二字,正是洪武爷亲自赐给他的。铁铉不愧为鼎石这名,他聚拢了济南全城军民,死守城池,燕军连攻三个月,伤亡惨重,就是打不下来。铁铉更是亲登城头,亮出洪武神主牌位,怒斥燕王是篡位之贼。燕王攻不能攻,围不能围,百般无计只能退走,从此不敢靠近济南一步。”
吴定缘没听过这么一段故事,但这名字略有耳闻。听昨叶何这么一讲,心中也不由得激荡起来。
“燕王退走之后,铁铉在这大明湖畔的天心水面亭摆下宴席,犒劳守城军民。因为赴宴之人实在太多,不得不把附近的柳树砍掉一批。宴会结束之后,铁铉自掏腰包,予以补种。济南百姓无不感念铁铉大恩,尊其为城神,这亭子附近补种的柳树,则被称为铁公柳。
“没想到善恶忠奸,未见果报。燕王败回北平之后,绕过济南径直南下。可惜那金陵君臣无能,燕军到底还是攻破了京师,篡夺了皇位,改元永乐。永乐皇帝登基之后,第一件事便是遣大军,复攻济南。铁铉宁死不降,又不愿连累阖城百姓,毅然率军出城,转战各地,最终因为寡不敌众,次年在淮南被燕军擒住。铁铉被带到京师,夷然不惧,面对谋篡之贼破口大骂,竟被永乐皇帝磔杀于市,死难之日正是五月二十七日。”
昨叶何讲到这里,声音微微颤,似是难以抑制。吴定缘突然想起来了,南京城的小孩子们爱玩一个游戏,拿两块雨花石互相磕碰,一边叫铁石,一边叫方石。他先前只知道方石是代指方孝孺,没想到那块铁石,居然就是铁铉。
“铁铉身死的消息传到济南府,全城百姓无不悲愤。可永乐皇帝早早派了官员来盯着,不许设祭,也不许哭泣。城里有几个读书人来到天心水面亭,跪在铁公柳前悄悄焚香哭祭。官府闻讯赶来责问,他们就说这是拜真武帝君,官府便不敢管了。可济南人心里都知道,这哪里是祭帝君,分明是在祭铁鼎石。从那之后,每年的五月二十七日,济南百姓都会拥到天心水面亭,前来拜祭铁公。后来人越来越多,百姓便人人手持半截柳枝,插在大明湖畔的泥土里,再叩头拜祭。久而久之,便成了传统。济南百姓对铁公的敬重,须臾没忘,全都在这湖畔柳条中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铁铉在济南的人望如此之高,难怪连南京的小孩子都把他和方孝孺相提并论那么然后呢这个故事与我有什么关系吴定缘心想。
昨叶何嘿然冷笑了一声“朱棣这个人,最爱迁怒与株连。铁公遇难之后,父母被配去了儋州,病死在当地;长子铁福安被配去了河池戍边;次子铁福书沦落为奴,不知所终;夫人杨氏与两个女儿被投入教坊司,可谓一家散尽。就连当时铁府左邻右舍亲朋故友,也被株连了不少。”
听到这里,吴定缘心下一阵惨然。铁铉他不了解,方孝孺的故事却熟悉得很,甚至还接触过几个亲历者。那场面之惨,至今南京人犹在议论,铁铉一家被如此株连,想来济南人也是感同身受。
昨叶何道“之前说的,是济南府尽人皆知的事。但接下来我要讲的,却是费尽辛苦才从红玉那里打探来的。”
一听这名字,吴定缘双目陡睁,整个人如同一头猛虎般扑过去,死死揪住昨叶何的衣襟“你你把她怎么样了”昨叶何蹙眉道“哎呀,你能不能先松手,勒疼我啦。”
吴定缘松开一点力度,手指却始终停在她纤细的脖颈处,随时打算捏断。昨叶何昂起下巴,微微一笑“还记得南京那一夜吗你屡屡坏我的好事,我便有了一种好奇,这么一个声名狼藉的篾篙子,何德何能坏我圣教的好事我知道富乐院那个琴姑与你关系匪浅,便去找她聊了聊天。”
吴定缘沉沉低吼道“你若伤了她,我今天拼了性命也要捏死你”
“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从她那里得到了些什么”昨叶何道。吴定缘愣怔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捏下去。昨叶何大笑起来“看来你果然对她一点了解也没有,不然就该猜得出,我是不会坏她性命的。”
吴定缘顾不得分辨她的话有几分真假,急促道“红姨到底对你说了什么”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想要问红姨自己的身世、她的身世,可每次红姨都以死相逼,令他疑惑而归。谁想到这个真相,有一天会从一个敌人的嘴里冒出来。
“你知道红玉是什么人吗她本是济南府人氏,她的母亲在铁府当奶娘,她也在铁府照顾铁公的幼子幼女们。铁家事之后,连这个奶娘家里也被株连。红玉那时候只有十六岁,跟着铁家亲眷一并被押解到金陵,被投入教坊司。”
“”
吴定缘的手缓缓松开来,心中惊骇至极。他知道红姨在教坊司落籍,也猜测过她非本地人氏,却没想过还有这么一段曲折。
“红玉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永乐二年,铁家亲眷和她们这些被株连的倒霉犯人,从济南千里迢迢被押解到了金陵,关在位于皇城西南角外的教坊司衙署里。当天晚上,犯人们突然被衙役们叫醒,原来是永乐天子漏夜前来视察那位皇帝大概想亲眼看看仇人亲眷的狼狈模样吧他最先去的,就是关押铁夫人杨氏的牢房。可是没过多久,那牢房离奇地燃起了熊熊大火,侍卫们慌成一团,急忙扑救,勉强把一脸黑炭的永乐皇帝给救了出来。
“到底牢房里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坊间传说杨氏早早藏了一管火油在手里,趁永乐皇帝进牢房时点燃稻草,意图与那个篡君同归于尽。可惜呀,功亏一篑,皇帝只受了惊吓,杨氏却被烧成重伤,不久便病逝了。更离奇的是,当夜在同一间牢房里的,还有铁铉最小的一个儿子,年方六岁,却不知所终。据狱卒说,牢房的气窗格眼很大,有可能小孩看见起火,吓得从气窗钻出去了。而教坊司的牢房隔壁便是里秦淮河,这孩子八成是淹死在河里,顺水漂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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