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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姨娘身子一震,事实虽然如此,她却万万不能承认,否则凤若桐在夫人面前再多说一句话,不但女儿会没命,她恐怕也很难在凤府继续待下去了。“我怎么会呢,若桐,你已经做的够多了,是若晴不识抬举,怨不得你。”
“秋姨娘,你这话说的很言不由衷呢,”凤若桐轻笑,眼神却冰冷如刀,“你明明恨我要死,何必说这般大义凛然的话。而且我敢肯定,其实你早就知道,是四妹推我进池塘,是不是?”
秋姨娘大惊,霍然回身,却说不出话来。是的,她的确早就知道,但那又怎样,难道让她出卖自己的女儿不成?何况若晴也的确不是故意的,凤若桐何必赶尽杀绝!
“你一定在想,四妹不是故意推的我,我为何一定要赶尽杀绝,是不是?”凤若桐一眼即看穿秋姨娘心中所想,对她骇然的表情也是尽收眼底,眼神却的嘲讽了,“秋姨娘,那你又知不知道,四妹推我虽然不是故意,却在我落水之后,故意一声不出地走开,也不叫人来救我,存心让我死呢?”
“不可能!”秋姨娘骇极大叫,猛烈摇头,“若晴不会这样的,她当时就是去叫人来救你,只不过海棠先一步叫了人来,若晴没有要害死你!”
“这话一定是四妹对你说的,是吗?”凤若桐掐紧了掌心,眼神骤冷,“秋姨娘,不妨告诉你,当时我虽然生死一线间,却很清楚岸上生了什么,海棠去叫人来救我,四妹身边的丫头春鹃也说,‘四小姐,不让人来救大小姐’吗?你猜,四妹怎么说?”
秋姨娘此时看她的眼神,就如同在看地狱来的恶魔,下意识地抱紧昏迷中的凤若晴,哪里还能回答。
凤若桐也不在意,自己答道,“四妹说,‘管她呢,反正她掉都掉进去了,一个白痴而已,死就死了,谁会在乎’,然后四妹就离开了,头都没有回。”
四妹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直扎进她心里,那时的她真的好绝望!连亲生的妹妹都这样嫌弃她,巴不得她死,她还活着做什么!
然上天有好生之德,她到底还是重生为人,再也不似从前的结巴痴傻,虽然是四妹这一推,给了她重生,却也让她看清了四妹的恶毒心肠,她为什么要对四妹仁慈,总也要让四妹尝一回,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儿!
“你、你胡说!”秋姨娘面无血色,明知道这话有可能是女儿说出来的,却死不承认,“若晴才不会……”
“你不承认也无所谓,只要我知道是四妹害我就行了,”凤若桐挑挑眉,也不跟她较真,“秋姨娘,我多说这几句,是想让你明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最好教教四妹,如今在凤府,怎么才能保得自己平平安安。这次的事,就当跟上次她推我进池塘的事扯平,以后你们若不来惹我,我也不是非要把你们逼上绝路,否则……”
秋姨娘惊骇莫名地瞪着她,嘴唇乌青,想着她到底能说出怎样恶毒的话来。
却不料凤若桐只是冷冷看了她一会,即转身离去,那句“否则”后面到底是什么,就留给秋姨娘自己去想了。
秋姨娘咬着牙哆嗦,“凤若桐……你原来是个魔鬼……”
之后薛氏即让周妈妈过来传话,说是看在凤若桐替凤若晴求情的份上,就让她先养好伤,跪祠堂之刑,可以延后再执行中。
秋姨娘明知道凤若桐这是在羞辱她们母女,可她但凡说出一句不领情的话,女儿就必得昏迷着在祠堂里待上两天两夜,那还有命吗?所以她只能忍下所有的屈辱,强装笑脸,“多谢周妈妈了,稍候我自会亲自去向大姐和若桐道谢。”
敬酒不吃吃罚酒。周妈妈表情有些不屑,不过并未多说,象征性地说几句要秋姨娘好好照顾凤若晴的话,即回去复命。
屋里,玉兰正将大夫留下的伤药一点一点涂在凤若晴的伤处,她现在正昏迷着,还感觉不到什么,等醒来一定会痛惨了。
“若晴,我可怜的女儿……”秋姨娘抹着眼泪,有多心疼女儿,就有多恨凤若桐。这账不能就这么算,一定要找那小贱人讨回来!
屋外,丫头茉莉的声音响起来,“秋姨娘,苏姨娘和三小姐来看四小姐了。”
秋姨娘赶紧擦了下眼泪,过去把门打开,“苏姐姐,若雨,你们来了。”
苏姨娘看一眼她哭肿的眼睛,叹了口气,“妹妹别太难过了,若晴这打受也受了,你可不能太难过,要是哭出什么病来,谁照顾若晴?”
她越是这样说,秋姨娘越是悲从中来,才止住的泪又唰唰地往下掉,“苏姐姐,你不知道,若晴她、她好可怜……”
凤若雨嘴快,接上话道,“谁让四妹推大姐进池塘的,可不得挨打吗?”
“若雨,不可乱说话,”苏姨娘不悦地拽一下她的衣袖,“若晴受了打,秋妹妹已经够难过的了,你还来雪上加霜!”
“我也没说错啊,四妹也真是,就为了那珍珠项链,至于跟大姐吵成那样吗?”凤若雨不服气,越说越来劲,“再说大姐那项链一直是二姐替她保管着的,四妹找大姐要也没用,到头来白白让自己受了这么大的罪,怨得谁来。”
秋姨娘低着头,用力绞紧了手帕。凤若雨说的话虽然不中听,但也是事实,何况在苏姨娘面前,她怎么好责怪凤若雨,只能忍气不出声。
倒是苏姨娘用力戳了凤若雨的额头一下,骂道,“你个不懂事的,不让你说,你还偏来了劲儿!若桐跟若柳是亲姐妹,互相帮衬着,旁人也说不出什么,若晴在她们姐妹手上吃了亏,你倒高了兴了?”
凤若雨揉了揉被戳痛的额头,噘嘴道,“我哪有!我跟四妹也很要好么,可夫人要罚四妹中,我有什么办法!”
秋姨娘心中却瞬间想明白一件事,只凭凤若桐一个人,是不可能害到若晴的,难道这一切都是她和凤若柳两人设计好的,就为害死若晴,她们两个好吞了凤府的家产是不是?休想!她怎么说也生了若晴,再说凤若柳再好,身份上也只是个庶女,有什么了不起!
苏姨娘看她神情就知道,她已经把凤若桐姐妹都当成了死对头,眼底闪过狡黠的光,安慰道,“秋妹妹,你别太难过了,好好照顾若晴,这是一盒上好的伤药,你拿给若晴用吧。”
秋姨娘接过来,感激万分,“还是苏姐姐念着我们娘儿俩,谢谢,谢谢!”亏得那会儿自己一见苏姐姐做赔了布庄的生意,还想着讨好薛氏,也要过一间铺子来经营呢,现在看来,薛氏根本不可能信任她,自己还差点得罪了苏姐姐,太不应该了!
“自己姐妹,谢什么呢,”苏姨娘抱了抱她,安慰道,“秋妹妹,我虽然念着你们,可大姐只要不话,我能做的事情也不多,惭愧呀。”
秋姨娘立刻道,“苏姐姐一向行事公平公正,比大姐那个不近人情的可强多了!按理说老爷就该升苏姐姐为平妻,这府上的事,苏姐姐也能做得了主了,不然苏姐姐就太委屈了!”
苏姨娘最高兴听这样的话,面上却一派谦逊,“秋妹妹太抬举我了,我可没这资格,如果我真能升为平妻,很多地方倒能说上话了。好了,我就不打扰若晴了,让她好好休息,若雨,我们走吧。”
“是,娘。”
秋姨娘赶紧把她们两个送到门口,还扬了扬手,“苏姐姐慢走。”待两人走远,她才折回来,把苏姨娘给的小盒子递给玉兰,“把这个给若晴用上吧,看着就是好东西。”
“是,秋姨娘,”玉兰接过来,打开闻了闻,是白色半透明膏状体,气味芬芳清凉,的确不错,她一边给凤若晴上药,一边试探地道,“秋姨娘,苏姨娘这话的意思,是说大小姐二小姐联手要对付害四小姐吗?”
秋姨娘冷哼一声,“可不是?凤若桐以前是个废物,凤若柳孤掌难鸣,没敢对若晴怎样,可现在她们姐妹两个一样地受老爷宠爱,就觉得自己风光了,了不起了,怎么还容得下若晴!”
玉兰想想也是,禁不住地担忧,“秋姨娘,那要怎么办呢?四小姐除了您护着,可没个倚仗,若是大小姐二小姐在老爷和夫人面前说四小姐的坏话,那就糟了!”
三小姐怎么着还有凤老夫人提点着,没人敢把她怎样,白姨娘虽然是个侍妾,可她又不是大小姐二小姐的亲生娘亲,无关痛痒,有夫人宠着大小姐,老爷宠着二小姐就够了。可四小姐就不同了,而且秋姨娘也只是个侍妾,在这凤府除了丫环们,她的地位就是最低的,还没个出路了。
秋姨娘狠狠咬牙,“那我也不会由着凤若桐姐妹俩害了若晴!走着瞧!”薛氏纵然是当家主母,可凤老夫人说句话,她也不得不听,自己只要跟苏姨娘联手,有凤老夫人替她们撑腰,还会怕了夫人和凤若桐姐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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