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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末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她贵州这边有同学,正好晚上可以约一餐。
周与卿这厢坐在人烧烤摊上跟老板讨论著调料应该放多少,怎麽调才好吃,正说得兴起,想撸瞭袖子自己上去烤两串,冷不丁身后伸过来一隻手,压在瞭她肩膀上。
来人说话声音有些闷,但咬字清晰,“与卿……”
周与卿茫然回头,隻看到背光裡一双清凌凌的眼睛,含著笑意,风尘仆仆。
“呀,你来瞭。”显然是认出许同舟瞭,把身边的凳子往外拉瞭拉,拍瞭拍椅面,“来坐。想吃什麽,点,我请客。”
许同舟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坐在外面吃烧烤瞭,这样接地气又普通的生活仿佛已经离他很远。周与卿冲他说话的时候,许同舟脑子突然蹦出一个念头,如果是她的话,一定能跟大学那帮损友合得来。翻瞭翻油兮兮的菜单,来回看瞭几遍,苦笑道:“不知道什麽好吃,你有什麽推荐的?”
“老板的脆骨烤得不错,还有韭菜、猪蹄……”来瞭也不过两天,对著摊上的招牌菜已经是如数傢珍。
老板闻言抬头冲他们笑得憨厚。
“听你的。”他半天没有进食,其实胃已经有些不舒服瞭,这要是放在平时,肯定是绝对不沾的垃圾食物,可现下看著周与卿热火朝天的模样,却让他生出瞭几分馋意。
好在这没心没肺的姑娘还记得他胃不好,特意嘱咐瞭不要放辣椒。
许同舟到底是个顶级偶像,就算是这样坐在路边也免不得被人认瞭出来,镇上虽然人少,但总归还是有几个年轻人,先是低声议论,然后好像是确认瞭什麽,逐渐就围瞭过来。
小镇的少年还没见过大的世界,有些兴奋有些激动,圆乎乎的笑脸都涨红瞭。
许同舟把签子放下,有些无奈地叹瞭口气,对周与卿抱歉地笑瞭笑,然后转头去和那几个少年说话。
周与卿坐在一边,眼底的笑淡瞭些许,她还可以明显看到许同舟眼底有些浮肿的眼袋,游离涣散的目光早就失瞭平日裡的精气神。
可见是累得厉害。
可他脸上的笑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真挚,对每一个来合影的孩子都抱有满怀的感激和尊重。
最小的那个小姑娘大约隻有十几岁,扎著马尾,穿著泛黄的校服,有些窘迫地拽著衣角,那种想靠近但又有些自卑的神情,目光灼灼又兴奋。
许同舟抬手去摸她的头,躬著腰和她平视,把她伸出来的练习本推瞭回去,那女孩有一瞬间的错愕,神情慌张。
“练习本是用来做作业和学习的,我的名字放在上面是浪费纸张。我刚好随身带瞭一张定妆照,这个送你。”他说著从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张照片,在反面签上名字,然后小心地放在那小姑娘的手裡,“谢谢你喜欢我。”
周与卿坐在一边,目光不由自主地就停在瞭许同舟那双满是疲惫但无比认真的眼睛上。
他瞳色泛棕,对著光看好似玻璃珠一样剔透,镶嵌在最裡面的那颗黑色的瞳仁漆黑明亮,漂亮极瞭。
她看著,心跳咚咚,一点一点逐渐加快,敲击著她的胸腔,好像带著某种不为人知的冲动。她看许同舟的那双眼睛裡,带上瞭一些认真和隐秘的情愫。
回酒店的时候,周与卿一直走在许同舟身侧,低著头也不说话,鬓角的碎发裹著耳朵,被风吹乱。
许同舟还以为是扰瞭她吃饭的兴致,惹得她不高兴瞭,斟酌著要跟她说些什麽才算好。
酒店的冷气开得足,自动门一开一合,周与卿穿得少,又喝瞭冰啤酒,一进去就打瞭个喷嚏。
两个人之间诡异的气氛,才算散瞭。
许同舟想笑,但又怕笑出来惹得她更不高兴。
“还好吧,虽然是夏天,但是贵州凉快,你平时不要穿得太少瞭,在酒店裡进出加件外套。当心著凉,前些日子感冒刚好……”他絮絮叨叨地从口袋拿瞭纸巾,递给周与卿。
周与卿揉瞭揉鼻子,刚打过喷嚏鼻音正重,说起话来显得尤其可怜巴巴。
“我看你晚上没吃什麽,我去借厨房给你下碗面。”
许同舟倒是被她这句话弄得有些反应不过来,话题怎麽就岔开瞭。可心下暖流四溢,氲开瞭他的眉眼。
“不用瞭,我不饿。”许同舟凑过去说得轻。
这种又期待想吃,又舍不得她去厨房的複杂心情,让他此刻十分纠结。
周与卿是个行动派,记著晚上许同舟压根就没吃什麽东西就被围瞭起来,他那个小泥胃能耐得住这种折腾才是怪事。
和酒店前台打瞭招呼,被带到后厨,烧水下面,搁上两片青菜叶子,少油少盐。
前后不到二十分钟一碗清汤面就出瞭锅,毫无任何技术可言,连味道都寡淡得很,可是却是最适合晚上做宵夜的食物,软糯好消化,油盐少量提味即可。
许同舟乖乖坐在一边,面条还有些烫,他却两三口下瞭肚,烫得直哈气都停不下来。
周与卿撑著下巴坐在他面前,看著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倒是没瞭那些冷静自持的庄重模样,卸下瞭包袱,才真真像个普普通通的鲜活的男人。
“你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手把手教学
第二天进组拍戏,周与卿一大早就被副导演叫瞭起来,副导演也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站在她房间门口说话轻声细语,说今天有场戏换瞭,需要周与卿过去一下。
周与卿点头,洗漱完就跟著去瞭现场。
贵州固然还算凉快,但是毕竟也是夏天瞭,休息的地方放著几台电风扇,许同舟就拿著剧本坐在角落裡,阿末撑著脑袋坐在一边看现场拍戏,转头瞧见周与卿来瞭,倒是蹦蹦跳跳过来跟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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