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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五，你到底是长大了。”恒帝看着自己过去从未过多留意的小儿子，有些感慨。

  归衡淡淡施了一礼。

  “葛长廷，”他唤过一旁的翰林，“晚些时候，你将老五的破题往翰林院传阅。”

  “是！”

  这是极大的荣耀。葛长廷看向面色沉静的五皇子，心中隐约有山雨欲来之感。

  恒帝心情极佳，又考了几道题，太子和归德大半答不上来。有了前车之鉴，归彻也只好略挑些回答，而归衡引经据典，张口即来，听得一旁的葛长廷连连叫好。

  恒帝走后，他忍不住问：“五殿下如此博学，必是勤恳之人，想必时常挑灯夜读……”

  归衡平静摇头。

  葛长廷默了默：“难道您只是随便看看，便能记诵？”

  归衡淡淡点头，全无被挑衅的不满，也无自恃天资的傲慢。

  五皇子矫矫不群的气度给葛长廷留下了深刻印象。归衡破题当晚，葛长廷便敲开了翰林院掌院大学士6颂的门。

  6颂年过七旬，历任国子监祭酒、左都御史与礼部尚书，博学广闻，门徒遍天下，最是喜怒不形于色，然而听他讲完，也不由诧异：“五殿下？”

  “是。”葛长廷将抄录的破题拿给恩师看，低声，“学生看这位殿下，只怕有鸿鹄之志啊。”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6颂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半闭着眼，似在沉思。

  葛长廷不敢惊扰这位睿智的老师，默然侍立。

  烛火摇曳，半晌，哔拨一响。

  6颂这才如梦方醒般睁开眼，摇了摇头：“皇上年岁渐长，偏偏太子庸懦如此。”

  葛长廷面露忧色，6颂却摆了摆手。“要下论断还为时过早，且留心观察吧。”

  “我老了，只盼着闭眼那一天，能放心看着这万里江山，国祚不断……”

  片刻后，葛长廷才离开6颂书房。

  至于归衡直取圣人之心的破题传遍翰林院、引交口称赞，已是第二天的事了。

  *

  这一年的冬天，雪下得格外晚，快到年才下了第一场。

  皎皎晨睡方醒，懵懵懂懂坐着梳妆，只觉得今日光线格外明亮，听到外头小宫女惊喜的呼唤，才知道下雪了。

  她快活地弯起唇角，提着裙子就要往院中跑，被玉秋急匆匆拦下：“公主，外头落了雪……”

  “我知道呀。”皎皎眉眼弯弯，“所以我才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