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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榆好像對他永遠話只說一半,剩下一半靠他猜。
當初分手也是這樣,躲他、逼他,要他用最偏激的手段,才堪堪從他嘴巴里氣撬出一個答案。
沈榆身上的這股矜持的勁兒讓溫遇旬又愛又恨,有時候沈榆睡得比自己晚,溫遇旬躺到床上聽那人在隔壁弄出的動靜總是睡不好。
其實房子的隔音沒有那麼好,沈榆就隔他一面薄薄的牆壁,他總能聽見沈榆寫詞絮絮叨叨的小聲話,和劈里啪啦幾聲撥弄的琵琶。
他也總是聽著沈榆的動靜給自己打,體力消耗過後也勉強能夠入睡。
沈榆的手臂終於沒撐住更久,晃了晃,放回身側。
「我沒什麼意思,」他看著溫遇旬的眼睛,一字一句,「我說我愛你,喜歡你,我後悔和你分手,我想和你重在一起。」
作者有話說:
拿去吧!本宮親手寫的!
第36章必須永遠屬於我
溫遇旬幾乎是瞬間就意識到自己的身體裡出現一種可悲的、隱秘的、帶著痛苦又無法抑制的快感。
那點快感在他身體裡亂竄,敲打和折磨他的各種感官,讓他四肢發涼又血脈噴張——溫遇旬十分清晰地意識到他的忍耐力正在直線下降。
沈榆今天穿得比平日要隆重一些,襯衫的面料力挺,收在褲腰裡,頭髮很柔順地梳在額前。
溫遇旬不得不去猜測原因。
他想的也是對的,沈榆現在做的所有事幾乎都是圍著他在轉。
剩下的注意力分一點給邱風寧以橋,再分一點給溫遠岑漫搖,或許還有一點點給他上次在電話里說的朋友和貝斯琵琶。
然後更多更多是給自己。
溫遇旬往後撤開一小步,語氣平淡:「是嗎。」
天知道他放在褲子口袋裡的手控制不住地發抖,手指痙攣跳了兩下,忍耐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溫遇旬掏出煙盒,低頭皺眉點燃。
他幾乎不在家抽菸,但是沒辦法,尼古丁稍微安撫了他緊繃的神經和身體的痛苦,他勉強得以重冷靜,說:「問你幾個問題,我實在好奇。」
沈榆心緊了緊:「你說。」
「你是一時興起耍我玩?」他的聲音低,情緒卻古怪,甚至自嘲。
「說出這種話你真的想好了嗎?上次是怎麼分手的你有忘了嗎?遇到事情就逃跑的不是你嗎?」
溫遇旬離他遠遠的,卻輕呼一口煙撲在沈榆臉上。
「我是喜歡你,很喜歡你,不知道為什麼到現在也沒忘記,」他頓了頓,「但是那又怎麼樣,沈榆,當初不要我的不是你嗎?」
沈榆站在原地沒有動,那口煙撲在臉上的時候條件反射地閉了眼睛。
溫遇旬不相信有前科的犯人會輕易改邪歸正,他要一個原因,如果沈榆給不出來或是他不滿意,那他寧願不觸不碰。
沈榆靜了幾秒,被煙霧糊了眼睛不生氣,睜開後又快眨了眨:「我知道你不信我。」
他唱歌還行,但是口才很爛,這時候羨慕起段紹懷來,意識到就算是死纏爛打他都沒什麼功力。
「我會證明給你看,」沈榆往前進了一步,微微仰頭,看著溫遇旬的眼睛,「我說什麼都不如做給你看,只要你願意,我現在就可以回去,把我們在一起的事情告訴我媽和溫叔叔,請求他們同意和諒解。」
這個人怎麼想一出是一出,明明看起來很穩重。溫遇旬聽得頭疼:「你先等一下,我什麼時候說要和你在一起?」
沈榆很是篤定:「當初我們就是因為這個分開,我只是對症下藥......我現在不在乎這些了。」
溫遇旬嗤笑一聲反問:「為什麼現在不在乎?」
溫遇旬在北城區的房子裡沒有掛老黃曆,用不著每天路過再撕下來放進廢紙簍里,玄關旁的白牆上掛了一隻很大的黃花木做錶盤的鐘。
他們在落滿陽光的高樓裡面對面站著,時鐘上明確——「2o21年11月25日15時34分」。
沈榆是無信仰者,最多從前在沈珏病重的時候一個人去過靈隱寺,在煙霧繚繞的願望寄託處,虔誠地跪過,為父親燒過三柱香,供了一盞蓮花燈,在樹上綁了「身體康健,平安順遂」的寫了沈珏名字的紅繩。
可是後來沈珏還是去世了,沈榆本來也沒有多信,要是現代醫學已經能解決這種棘手的難題那麼沈榆也不會走投無路成這個樣子。
所以這種時空扭曲或是神佛降臨的玄學怪談,要不是沈榆親歷就連自己也不敢相信,他又怎麼好說給溫遇旬聽?
溫遇旬一支煙沒放進嘴裡抽很久,因為總要和沈榆說話,他不得不長時間把煙夾在指尖。
他很累,身體的疲憊幾乎要到頂點,耐心也告罄。
但沈榆眉頭微皺,略有些向下的眼角過一過窗外的光顯得濕潤又紅,身側抓住飾盒的指節發白,大約是用力過度,脆弱感和力量感在他身上從不相悖,像一體矛盾為主題的雪白藝術雕像。
溫遇旬看著沈榆,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挪不動腳。
過了一會兒,沈榆才說:「我也說不清楚現在不在乎。」
「但是我想和你一起。」
溫遇旬是真的有些煩:「別說這些沒用的......」
沈榆態度決絕,面上露出急切:「你不信我,我已經知道我的問題了,我不夠勇敢不夠負責,要是你想,我現在就可以回去,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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