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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由他们对父亲作出了监禁七年(后改为五年)的判决。
好在时间还不算太长,父亲咬咬牙准备忍受下去。他算了一下,自己从监狱里走出来的时候还不足五十岁,也就是说,他前面还有很长的一段自由生活在等着他。他认为自己还有足够的时间用来申诉。他这时候又『露』出了自己的天真,但这回他真的错了。他不明白更大的痛苦不是来自监禁的时间,而是监禁的『性』质,是监禁之后的长长的后半生。
二
五年时间一闪而过。这五年里,他究竟受到了怎样的折磨、究竟在哪些地方度过了五年,一直到最后他都守口如瓶。母亲,外祖母,没有一个人讲得清。只是她们后来告诉五年结束的时候,父亲先是急匆匆地赶到那个毁掉了他的海滨小城,去寻找原来的窝——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离开的日子里,家里人已经搬到了那个荒原上……
在父亲被监禁之前,外祖父先一步离开了人间。那同样是一个悲惨的故事。我们到现在还分不清外祖父的死与父亲的被监禁,这之间是一种什么关系?这二者究竟是谁决定了谁、谁影响了谁?我们弄不清楚。它永远是一个谜了;不过有一点是明明白白的,那就是我的外祖父、我的父亲,都是极端热情的人,他们都在用自己巨大的热情,烧毁自己。
父亲结束了监禁,在那座小城里扑了个空,然后才打听着来到了这片陌生的荒原上。
他走了一天一夜,归来时正是一个下午,太阳刚刚斜到西边。外祖母告诉我父亲其实早就来了,他站在那片灌木和野草长得浓密的大荒滩上,眼含泪花走来走去——当今天回忆起外祖母这些话时,我还是感到有些奇怪一个人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快要五十岁了,却还是那么热情,那样激烈。他寻找的是什么?当时没有人明白。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一片片灌木和野草间有他和战友的足迹,有他们的血汗。父亲所在的队伍从鼋山到砧山,再到这片平原,经历了多少转折。就在这片荒原上,他失去了两个最好的战友。他们死去了,就埋在这儿。父亲那会儿转来转去,原来是在寻找两个烈士的坟墓。结果白费工夫,因为每到了开春狂风就要舞动起来,不停地搬动着沙丘,那些没有草、没有灌木的地方很容易就会旋起一个个像坟堆似的东西。到哪儿去找他的战友呢?他那天迎着太阳看着这一片土地,肯定是想起了一个个催人泪下的故事……
找不到战友的墓,剩下的事情就是回家了。他钻进了茅屋,腰佝偻着,全身上下都像一个落魄者、失败者。这个镜头是我亲眼所见。
外祖母告诉,那一天她见了他,好久都没有认出来。他的个子好像一下子矮小了许多,人瘦得皮包骨头,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那曾经是浓浓的一头黑变成了一缕疏疏的黄草。他的胡子、眉『毛』,也都不如过去黑了。好像他的皮肤给熟皮匠熟过了一样,没有水分,没有光泽,也没有一点鲜活气儿;那两个陷下去的眼珠焦黄焦黄,看人时尖利利的,真不让人喜欢。谁也想不到这就是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人。不过最后外祖母还是认出来了,心里有说不出的悲酸和失望。她端出一碗霉的红薯干给这个归来的女婿吃。她见他吃东西的样子很费力,仔细看了看,才知道他很多牙齿都脱落了。
就这样,他在这里开始了完全不同的另一种生活,从此之后,荒原上的一家再也没有片刻的安宁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些跟踪和盯梢的人,他们不时地出现在茅屋四周。每天,他们要押上他去田里做活,让他到很远的一个村子里去劳动,把最苦最累的活摊派给他,而且人人都可以呵斥他,像管理一头牲口。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连在小村里劳动的权利也没有了——南部山区当时正搞一个巨大的水利工程,他就被一些人押到工地上去了。
他走的时候我还不足一周岁。我是在母亲和外祖母身边渐渐长大的。我开始不断地询问,询问父亲,询问有关他的一切。母亲和外祖母总是懒得开口。外祖母叹息,说算了,那是一个没有指望的人。我后来才慢慢懂得,她说的“指望”含有非常复杂的意思。原来,除了世事强加给他的不幸之外,父亲这个人本身也使外祖母彻底失望了。
我知道这是父亲从监禁地出来之后,给外祖母造成的恶劣印象。
她说他已完全不像这个家里的人了。那个在外祖父面前循规蹈矩、谈吐文雅的男人,如今连影子都不见了,就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他像个乡下人一样赤着脚在地上走来走去;如果身上有了裂口,或者哪里痒,就『乱』挠『乱』抓;而且还有了随地吐痰的恶习。在地里做活时,有时一转身就解了裤子小便。总之他变成了一个粗俗的人。而我们家,外祖母告诉,无论是贫穷还是磨难,什么厄运都夺不走我们的“规矩”。她说出的“规矩”两个字,同样也包含了非常复杂的内容。那主要是指做一个外祖父那样的人——文明儒雅的人。她说“你外祖父一家的规矩就让你父亲一个人给毁掉了。我难过的就是这些……”
她说,一个人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该像他这样,不该这个活法。
三
可是,我从来没有听到母亲出过类似的责备。
父亲最后从那片大山、从水利工地上归来之后的事情,我不愿一一叙说。时至今日,闭着眼睛一想,就是他坐在地上的样子两条腿伸得很长,一手握着一把菜刀,啪啦啪啦剁猪菜;那时候他多么能做啊,每天从荒滩上采来很多野菜,扛着它们往回走。那时候他的病已经很重了,可还是奇迹一般,能扛起那么大的菜捆。我记得他怎样从远处走来,那时整个人差不多都给遮在了那一大团绿『色』下面,真是吓人哪。我想他随时都会给压得趴下。他驮着东西往家里一步一步走来,就像在地上爬行一样……
我最怕的是他突然而至的怒火。一个瘦小的人竟有这样的霹雳『性』格,他打起人骂起人来狂暴吓人,让人怕得要命。总之他变成了一个绝对粗俗、绝对野蛮、绝对不讲理的人了。在他身上,谁也看不到过去的一点儿影子。他不像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他睡觉时总要打出一连串的鼾声,而且谁也不能把他惊醒。他是一个完全遗忘了自己和别人的人,遗忘了痛苦和历史。任何传闻都引不起他的兴趣。
在他去世的前两年,我们家的事情眼看有了转机——一个对我们至关重要的人物突然出现了。
那个人就是殷弓啊!
母亲当时听说殷弓到海滨小城里来了,激动得手都抖了。
她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听到了这个令人惊喜的消息,激动得浑身打战,一口气跑回家,摇动着正在酣睡的男人说“快啊快啊,殷弓来了!”
父亲的眼睛都没有睁一下。他像没有听见似的。
母亲又是摇动,又是叫,迎着他的耳朵大声喊
“殷弓来了!”
父亲这才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他没有做声。母亲提醒说
你这一辈子最好的一个朋友,也是最有力的一个证人出现了,活该老天有眼,你的苦日子要到头了——我们立刻去找他吧,我们得让他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了。
父亲愣怔怔地看着激动不已的母亲。
母亲告诉他殷弓这时候已经是很大很大的官了,大得让人难以置信,他只在这座小城里停留三天。
父亲大概这会儿完全听明白了,他“唔”了一声,又躺在了炕上。
母亲又去拉他,告诉他,这是花了大半辈子才等来的一次机会——要知道在前些年里,他们费了多少周折,到处打听殷弓的名字。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了,他们从各种各样的渠道了解他的行踪,可仍旧白费力气。在这个世界上,他像个影子一样消失了……有一段时间,父亲甚至坚信殷弓是牺牲了,心情无比沉重。因为他记得他们的部队南下了,再后来就没有了任何消息——他惟独没有想到这个殷弓南下时换了一个名字,而且胜利后早就归来了,并一直待在我们这个省份里,成了最为重要的领导人之一。父亲的事情他可能一无所知,也可能另有隐情,有其他原因,反正没有关于他的任何信息。但在这个时刻,他总不能对父亲的求助不闻不问吧?绝对不会。母亲当时就是这样想的。
她含着泪水,一遍遍恳求着、摇动着父亲。最后父亲起火来,埋怨她打断了他的安睡。母亲哭出了声音。
母亲不停地哭。
父亲坐起来,猛一挥手,碰到了她的脸。
母亲的鼻子、嘴唇全都破了,血哗哗流。外祖母吓得用手巾给她捂着,喊着找『药』,一边狠狠地盯着父亲。
父亲跺着地,用拳头擂炕。我担心那个炕让他擂塌。
这样闹了一会儿,父亲突然抱住了母亲。他一直抱着她,一下一下抚『摸』她的后背……
《心口痛》
一
外祖母后来告诉我说,我父亲多少年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了,他那时大概真是后悔了……可是他那一抱不要紧,母亲又哇哇地哭起来——她差不多要给男人跪下了,让他去求殷弓——如果他不愿去,只要他同意,她就要自己去一趟。
父亲听了这句话立刻严厉起来。他指着母亲的鼻子说
“你敢!”
这句毫不通融、毫不留情的话把母亲吓呆了。她一动也不敢动了。但只是一会儿,母亲又苦苦哀求起来。
父亲仍然不动声『色』。他铁青着脸坐在那儿。
就这样,关于殷弓的事情差不多也就完结了。可是母亲仍不甘心;她知道男人的脾气,不敢背着他去求那个人。又过了一天,母亲试着问父亲
“你到底为什么?你知道,比你的冤屈不知小多少倍的人,他们只要有一点儿机会就要为自己申冤叫屈。你这是怎么了?”
似乎是唾手可得的一件事,父亲把它放弃了。这到底为什么?我在当时,还有后来很久,都感到深深的『迷』『惑』。母亲那会儿一个劲儿追问。父亲被问得心烦,就大声嚷了一句。那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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