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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样,求求道长赶快想办法,救救孩子吧!”吴氏夫妇哭泣央求道。
张择方无奈道:“大哥大嫂,实在对不住,师门不幸,我茅山派出了于一粟这种败类,我先替家师想你们赔罪!”说完,竟长身一躬,行了一个大礼,吴氏夫妇慌忙还礼。
张择方继续道:“救死扶伤降鬼除恶本是我茅山弟子的本分,但是实不相瞒,如今我有师命在身,要去追拿刚从这里离去的于一粟,可谓十万火急,片刻也耽误不得。而施法还魂需要三天三夜的时间,提前还要寻回魂魄,恐怕耽搁的时间会更长,所以……”
吴氏闻言顿时泪流满面,转向躺在土炕上昏迷不醒的吴志远,喃喃道:“难道我孩子的命就这样没了……”
张择方许诺道:“大嫂你放心,孩子的命魂只要能在七天之内寻回,我就可以将其还魂。如今还剩下六天,我张择方对天誓,无论能否擒住于一粟,我一定会在六天之内赶回来!”
吴成喜被张择方诚恳的态度打动,当下鞠躬致谢道:“那事不宜迟,道长赶紧上路吧。”说话间,吴氏从厨房拿出一包干粮,塞到张择方手中。
看着面前这对朴实忠厚的农村夫妻,张择方心下大为感动,冲吴氏夫妇一抱拳,转身疾去。
月华清凉,星辰闪烁。站在一东一南两条岔路口,张择方顿时踌躇起来,心下暗忖,于一粟果然狡猾,他居然想到用吴志远那孩子的病情来牵制我,如今我舍弃那孩子,便是冒了极大的风险,万一捉不到于一粟,或者路途稍有耽误,那孩子宝贵的生命恐怕就此终结。现在最对不住的就是那孩子了,不管怎么样,我一定搏一搏,拼了命也要在六天之内赶回吴家村。
看着手中的干粮,张择方猛一提气,快如流星般向南面小路疾驰而去。
初秋的夜晚异常清冷,张择方凝神聚气,施展茅山神行步法,直觉得耳畔呼呼生风,一身薄衣竟被清冷的空气吹透,浑身上下直打得瑟,但此时怀揣着救人的信念,张择方顾不得肤肉体的冷感,一整衣襟,腿上的度又快了几分。
这一追便追出了一百多里,竟丝毫不见于一粟的踪迹。一路上也没有乡村客栈,如果于一粟走的是这条路,应该也差不多追上他了。眼见东方渐渐白,天就要亮了,张择方开始怀疑当初的决定:“莫非是我多疑,于一粟真的朝东面方向去了?”
心中正拿捏不定时,张择方看到一座小城矗立在几十里远,于是将心一横,先去看看再说。
天色刚亮,人流稀少,城中的豆腐脑小吃摊便搭起了棚子。茅山弟子不留隔夜钱,这是茅山派的门规,纵使豆腐香味令人垂涎三尺,张择方也没钱买豆腐脑,所以只能找一处僻静角落,蹲下来一边观察来往稀稀落落的行人,一边啃手中的干粮。
初秋的太阳升得极快,不一会儿便日山三竿,路上来往的行人、摊贩多了起来,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好一座热闹的北国城市!
张择方将剩余的干粮装进包袱,起身走入熙攘的人流中,不知这是什么地界,于是便拦下一位行人打听,那行人将张择方上下打量,扔下一句“青岛”,便不再理会,径直走了。
茅山道士时常云游四方,看尽了时间的人情冷暖,所以张择方并未往心里去。他现在考虑的是在这个陌生的青岛城,该怎样打听到于一粟的下落。
张择方漫无目的的走在人群中,犀利的眼神不时四处观望,一直走到晌午,也未见半点线索。心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找人打听打听。于是走到一家布店前,施礼道:“老板,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身穿道袍……”
“身穿道袍的道士是吧?见过见过。”张择方的话还没说完,布店老板就直呼见过,张择方不禁心中生疑,便毫不忌讳的问道:“我还没说完,你怎么就知道见过?”
布店老板眼神略一慌乱,随即嗔怒道:“你这个人真是不懂规矩,哪有你这般打听人的?我每天日出开店,日落打烊,反反复复三十多年,哪个人在这里走了几个步子我都一清二楚,何况是身穿道袍的道士,一个月下来能有几个?你要不信就到别处问去!”
张择方闻言一想,也不无道理,身穿道袍招摇过市的确扎眼,这布店老板印象深刻也是情理之中。于是连忙赔笑道:“老板误会了,外乡人不会说话,请见谅。你可见到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布店老板冷哼一声,伸手向西一指,头也不抬的说道:“往西去了。”张择方道了声谢,便顺着大街向西走去,一路走一路私下观察,包括茶馆、饭馆、客栈等任何于一粟可能落脚的地方。
青岛城不大,但因为过往人流的羁绊,同时需要四下观察,所以张择方着实费了些功夫,等找到城西郊无人处,已经过了晌午时分,却不见于一粟半个人影,张择方不禁一阵懊恼。
这样盲目找下去只会浪费时间,还是多方打听才有成效。张择方找到一处茶馆,拉住伙计问道:“小哥,可否见过一位身着道袍的道长经过?”
那伙计正忙,闻言停下手中的活计,热心道:“哦,见过见过,他还进我们茶馆里喝了壶茶呢。”
“哦?”张择方闻言一喜,忙追问道,“那这位道长往哪个方向去了?”
那伙计不假思索的伸手向东一指,说道:“他喝完茶就顺着街向东去了。”张择方闻言一愣,顿时陷入迷茫,心想自己刚从东边来到西边,现在又有人说他去了东边,难道他曾在此徘徊了一段时间?
不容多想,张择方谢过茶馆伙计,便返回头向东寻去。这一路寻查过去,还没走到东郊,天就已经黑了。张择方心中焦急,但又无可奈何,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到城东郊,寻了一处废屋,将就了一夜。
第二天天色微亮,张择方便起身出来查探,见一个卖包子的大婶刚刚摆摊,张择方上前打听道:“大婶,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身着道袍的道长打这里经过?”那大婶说道:“嗯,见过。”
张择方心下一奇,怎么问一个,一个说见过?会不会是只记住了身着道袍,张冠李戴认成了别的云游道士?这世界上身穿道袍的道士可不止于一粟一人。于是赶忙补充道:“你见过的可是一个面容精瘦,颧骨突出,贼眉鼠眼,个子不高的道士?”
那大婶掩嘴一笑,说道:“正是,正是他。”
“他去了哪里你可知道吗?”张择方闻言赶忙追问道,那大婶伸手向西一指,说道:“哦,他往西走了。”
张择方倒吸一口凉气,不免开始生疑。心中暗想:“起初布店老板说向西,我便寻到西郊,后来茶馆伙计说向东,我再来到东郊,如今这大婶却又说向西,怎么会这么巧?莫不是于一粟刻意安排,设的迷幻局来戏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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