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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小年（第1页）

199o年8月2日凌晨2点，伊拉克出动14个师共1o万余人的兵力，在海空军的配合下，向科威特动了闪电突袭战，仅在十余个小时的战斗中，就击毙科军6oo余人，除5ooo人撤往沙特外，其余不到人的军队或溃散、或投降，伊拉克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占领了科威特全境，牢牢掌握了关启海湾大门的钥匙。世界石油生产和运输的战略要地，也从这一天起便紧紧地掌握在伊拉克人的手中，美国及西方各国的“经济生命线”被伊拉克人死死卡住。伊拉克人占领科威特的军事行动严重挑衅了美国在世界上所谓的领导地位，同时也极大地嘲讽了美国新倡导的所谓“国际新秩序”。在美国的强势运作下，联合国组建了多国部队，参与进来的西方、阿拉伯、东欧国家竟多达39个，总兵力1oo多万人。作为这场战争的主角，美国更是出兵43万人，参与作战的坦克37oo余辆、装甲车2ooo余辆、飞机12oo余架、直升机15oo余架、舰艇1oo余艘。多国部队在海湾地区枕戈待旦，大有雷霆一击将伊拉克人彻底从地球上抹平之势。

时间进入到1991年初，虽然海湾地区战云密布，战争大有一触即之势，但是位于华夏东北地区的赵钢强家乡所在城市却仍然是一片宁静祥和之象，人们正喜气洋洋地纷纷外出采办年货等待着迎接一年一度的新春佳节。过小年了，赵钢强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地围坐在一起包饺子，爸爸赵普和面、揪吉子，姐姐赵香莲、哥哥赵福生赶吉子，妈妈和丽同爷爷赵岳一起拌馅、包饺子，赵钢强在一旁往盖帘上摆饺子。妈妈和爷爷包的饺子既好看又麻利，姐姐赵香莲、哥哥赵福生赶吉子的度明显有点儿跟不上了，爷爷笑眯眯地看着他俩说道“你们两个大学生可真得加快点儿度了，耽误工了！”。姐姐赵香莲、哥哥赵福生笑着齐声说道“爷爷！你放心吧！我俩再加把劲儿，争取赶上你和妈妈的度！”。这时，站在一旁忙着摆饺子的赵钢强抬起头说道“爷爷！我给你提点儿意见呗，您别一边包饺子还一边用手摸脚丫子，您这样也太不讲究卫生了！”。爷爷赵岳听后有些气哼哼地对赵钢强说道“你这个小孩崽子，刺激人的话都不用人教，张口就来！”，说完这个倔老头儿也不顾满裤腿子上粘的面粉，他钻进炕头自己的被窝儿一言不语地闭着眼睛自顾自地生着闷气。爸爸赵普、妈妈和丽抬起头对赵钢强说道“你这小孩子说啥话呢？真不懂事！赶紧给爷爷道歉！”。姐姐赵香莲停下手中的活计走到爷爷身旁一边安慰着一边故作生气地对赵钢强说道“钢强啊！平时挺懂事一孩子，你咋啥话都说呢？爷爷岁数都这么大了，他还能跟咱们一起包饺子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啊！你可倒好，挑三拣四的还学会刺激人了，没大没小的！赶紧给爷爷道歉！”，姐姐赵香莲本来就口齿伶俐，现在又是政法大学大四的学生，她这一番话说的赵钢强哑口无言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赵钢强走到爷爷跟前，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给爷爷磕了三个响头后说道“爷爷！我说话不中听，我错了，请您原谅！爷爷！我这也算是提前给你磕头拜年了，您可别忘了给我压岁钱啊？”。赵钢强这一神来之笔顿时逗得爸爸赵普、妈妈和丽、姐姐赵香莲、哥哥赵福生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正在被窝里生闷气的爷爷也忍不住笑着一咕噜从被窝里爬起来说道“你这人小鬼大的小崽子，有时真拿你没办法，你说说，我生你气也不是，不生你气也不是。刚才那几句话给我气够呛，你现在又逗得我乐够呛，哈哈哈...”。一场家庭危机竟然就这样让赵钢强的一跪和三个响头轻而易举地化解了，大家又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开始包着饺子。哥哥赵福生对赵钢强偷偷挤眉弄眼地说道“行啊！你小子越学越油滑了，但是不烦人这点还是很可取的，让人想生你气都生不起来，嘻嘻嘻...”。

过了今年这个春节，爷爷就已经年满77周岁了，虽然身体尚可，但是也开始有一些老年病症状了，有时他也毫不自知地渐渐变得又倔、又犟、又霸道了。爸爸赵普、妈妈和丽曾经带着爷爷去医院检查过身体，医生说“这老头儿身体硬朗的很，就是有时糊涂、有时清醒，这是老年人常见病，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医治！”。

爷爷赵岳小时候在山东老家只读过两年私塾，刚认识几个字儿就被太爷爷赵龙山领着下地干活儿了。爷爷赵岳在家里是长子，他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和两个妹妹，为了家里的生计，他只能过早地扛起家里的大梁。为了能让家里生活的体面一些、过得好一些，他刚满16周岁就只身一人闯关东来到了苦寒之地东北。由于心地善良、勤劳肯干、任劳任怨，仅仅用了两年时间，他就在东北站稳脚跟，自己单独开店经营起了小买卖。爷爷赵岳做生意待人诚信、买卖公平、童叟无欺，店铺生意经营的红红火火。山东老家的生活也因为他在东北开的店铺生意兴隆有了很大的起色，他渐渐地成了山东老家远近闻名的大能人。他每个月都给太爷爷赵龙山往家寄3o块银元，每当太爷爷收到爷爷寄回来的钱，他就有意去赶集购买各种生活必需品，从集上回来时他还给家里的众多孙男弟女们买肉包子和糖果吃。只要太爷爷挑着担子一进村，他身前身后总围着一大帮叽叽喳喳吵嚷着要吃糖果和肉包子的孙男弟女们。太爷爷也给家里的两个儿子盖上了新瓦房娶了媳妇，他还特意给两个待字闺中的姑娘置办好了丰厚嫁妆，家里这一切一切翻天覆地的变化都是爷爷赵岳给带来的。爷爷在倾尽全力帮助家里人的时候，他经过几年的奋斗也颇有积蓄，但是他却仍然保持着心地善良、老实本分、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品质，无论是在家乡，还是在关东，他从来没做坑人害人的事情。

“好人必有好报”，爷爷赵岳3o岁那年就已经事业有成享誉在外了。在太爷爷赵龙山的一手操持下，他在山东老家迎娶了一位十里八村远近闻名的好姑娘——刘晓冉，也就是赵钢强的亲奶奶。婚后，奶奶不愿意背井离乡跟爷爷去东北这苦寒之地生活，但是在爷爷那“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各种花言巧语的哄骗下，她极不情愿地跟着爷爷来到了天寒地冻的大东北。爷爷和奶奶虽然依旧在东北这苦寒之地做生意，但是他们俩骨子里山东人那种特有的古道热肠、急公好义、侠肝义胆的品性却依然没有丝毫改变。邻居家一个肺痨晚期病人被自己家人赶出家门安置在四面漏风的柴禾棚子里静等死亡，爷爷、奶奶实在看不过去眼，夫妻俩就把这个肺痨晚期病人接回到自己家中精心照顾。后来，那个肺痨晚期病人不幸去世了，爷爷、奶奶也同时被传染上肺痨病，爸爸赵普4岁那年，奶奶因肺痨病医治无效也撒手人寰驾鹤西游。奶奶去世后，爷爷既照看孩子，又要照看生意，店铺生意实在忙不过来，他不得已雇了一个女店员于桂珍帮忙打理生意。于桂珍比爷爷大了足足有八岁，她有一个整天不务正业、无所事事的酒鬼丈夫，这两个人虽然生活过得一塌糊涂却一连气儿生养了男男女女六个孩子。为了家里的生计，于桂珍迫不得已撇下孩子来到爷爷家做雇工，她的酒鬼丈夫就整天赖在爷爷经营的店铺里蹭吃蹭喝。爷爷看着于桂珍可怜，就每天给她预支工资让她拿给酒鬼丈夫照顾家里的六个孩子。后来，于桂珍的酒鬼丈夫因饮酒过度在一个天寒地冻的冬天冻死了，她的六个孩子也因缺吃少穿相继病亡，爷爷就和于桂珍两个人搭伙过起了日子。

自从于桂珍嫁给爷爷后，两个人的小日子过得日益红火，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富户。每天傍晚忙活了一天的附近邻居们，大家都自地汇聚在爷爷家的店铺里，他们一边听着东洋戏匣子，一边拉着家长里短。据说于桂珍特别看不上继子赵普，她在周围邻里中认了很多干姐妹、干姑娘、干儿子。每逢干姐妹家里有事情，她都会毫不吝啬地送上丰厚的礼金；每逢众多干姑娘、干儿子结婚，于桂珍不但送上丰厚的礼金，而且还额外再赠送一枚金戒指。等继子赵普结婚的时候，她却怂恿爷爷百般推脱，愣是一分钱没有拿出来。爷爷赵岳一辈子从来不会算计人，总是一声不吭地甘愿自己吃亏，他就知道闷头挣钱，然后把所有挣的钱都交给于桂珍保管，他从来不问家里钱的去向和花销用度，一意任由于桂珍肆意挥霍。爸爸赵普曾经说过小时候生的一件事情，有一次于桂珍一个当兵的亲侄子来看望她，临走时于桂珍硬是塞给她侄子一个用手绢包的鼓鼓囊囊的小包裹，她还让正在上小学的赵普去送她侄子去火车站。于桂珍的侄子临上火车时，他感到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他一层层打开这个小包裹，他从厚厚一沓五元钱中抽出一张递给赵普让他买好吃的。一直到于桂珍去世，家里到底有多少钱，爷爷赵岳一无所知，倒是于桂珍那些干姐妹们比爷爷赵岳知道的还详细，其中有一个实在看不过眼去的干姐妹把一个装有13个金戒指的饰袋交到赵普手中，她还好心不断叮嘱道“你别跟你爸赵岳似得没有一点儿心眼，一定要注意那些打着帮忙办后事的旗号，实则来翻箱倒柜行抄家之实的干姐妹们！”。

还算苍天有眼，总能给老实善良的人留一条活路，留下一条冻饿不死、富贵无缘的善径。全国解放后，爷爷赵岳积极响应国家公私合营的号召，他把自己经营的店铺无偿捐献给国家，他也成为了一名国家工人，退休后有了一份稳定的退休金。他凭着大半辈子兢兢业业地辛勤劳动，吃苦受累、流血流汗地为自己换来了一份虽然微博但是稳定的收入，他对自己这一辈子所经历的坎坎坷坷从来没有后悔过、抱怨过，他就是这样一个踏踏实实、坦坦荡荡、无知无畏地在人世间行走的朴实平凡的人。善始善终也许就是对那些胸无大志、善良实在的人最好的人生写真吧！人啊，千万不要把生活想的太过美妙、太过浪漫，也千万不要把生活想的太过冰冷、太过乏味，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普普通通、简简单单、平平淡淡地走完自己人生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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