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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言跟服务员要了隔壁204号房间的钥匙。进屋后,趴在墙边上听隔壁的动静,宾馆的墙很薄,季言却没听见有电视或者广播的声音,他看了看表,男人进屋已经快一个小时,也许已经睡着了。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干脆让服务员假装去送开水换床单,看看隔壁屋里的情况。
小姑娘吓得脸都红了,拿暖水瓶的手直哆嗦,季言安慰她几句,这间宾馆的出口只有一个,203要出去必定要经过204的位置,他隐蔽在此处可以有效地阻止那男人人逃走,季言出来侦察并没有带防身工具,好在他受过严格的体能训练,对自己的身手还是有些信心,做好万全的准备之后,他示意服务员敲房门。
半晌,里面才传来一句:“谁啊?”
小姑娘咽了下口水:“送、送开水的。”
里面很快传出脚步声,开门的一瞬间,季言把身子闪到门后。那男人伸手接过暖水瓶,说了声谢谢,看见小服务员还僵硬地站在门口,便随意地靠在门上:“怎么?您还有事么?”
季言从204的门缝往里看,只能看见他大半个身子。
小服务员已经吓得快哭出来了,她使劲儿攥着自己的手掌,手里举着一块洗干净的床单,磕磕绊绊地说:“不、不是,我们早上要换、换床单。”
男人站在门口,眼睛在她哆嗦的手指头和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之间徘徊了一下,点点头侧身让开,对小服务员笑了笑:“那有劳您了。”他不是本地人,普通话说得很标准,语速略快,季言在门缝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小姑娘心有余悸地走进屋子,不时地回头看门口。男人让开门口,也没有关门的打算,他慵懒地靠在门上,眼尾扫了一下小服务员,又看了看隔壁虚掩着的门,但很快就把目光转开。他虽然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却没有传到眼里。
躲在门后的季言,没有听到关门声,也不好露面,只能暗暗地等。
没过两分钟,小姑娘已经整理好床铺,她抱着换下来的床单,迫不及待地跑出来,等男人关上屋门后差点哭出声来,季言从隔壁闪出身来,示意服务员不要出声,跟他到走廊的一头,才压低声音问:“看清他屋里都有什么了么?”
小姑娘红着眼睛点点头,颠三倒四地小声说:“有个大提包,是大箱子。两个大箱子,那么大,我头次看见那么大的箱子。”
季言说:“除了箱子呢?”
小姑娘说:“我看桌子上,好像他在画画。”
季言微微皱了一下眉:“画画?画的什么?”
小姑娘说:“一条线一条线的,我也看不明白。警察同志,这个人是不杀人犯啊?你们快去把他抓起来吧,这太吓人了。”
季言安抚她:“别害怕,我们只是调查一下,你先别声张,让前台一定帮忙盯住了他,我就在旁边这屋,如果看到出去,就偷偷把旁边屋的备用钥匙拿上来。”
季言在宾馆的房间里蹲了一个上午,这是他蹲点这么久以来,最舒服的一次,这家宾馆建了没多久,里面的设备还很新,暖气把屋里烤的暖暖哄哄的,季言为了这个案子,殚精竭虑一个月,靠在墙上差点就睡着了。
一直到中午饭点的时候,隔壁终于传出了些许动静,看来那个男人终于有所行动了,季言听见动静,腾地清醒了,他靠在门口从门缝中看到人走远,没一会,服务员拿着钥匙跑上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警察同志,他、他出门去了。”
季言点点头,他谨慎地带上手套,打开203的屋门,仔细查看屋里的东西。男人虽然没有打算常住,带来的东西可不算少,地上整齐地摆放着两个塑料旅行箱,都上了密码锁,这种旅行箱在小镇上并不常见,季言笃定这男人是大地方过来的,那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十有八九是从北京来的。
北京……
季言分了一下神,连忙拍拍自己的脸,环顾起屋子,在床边的柜子上,果然散落着一沓子白纸,季言走过去把纸摊开,上面一条一条画着横线竖线,乱糟糟的如一团蜘蛛网,季言眯起眼睛看了看,发现在一条直线的尽头潦草的写着一个马字,他浑身一凛,伸手拿起那沓纸,还没来得及细看,突然从纸张的中间掉出来一张照片,上面笑靥如花的少女正是受害人马玉芬。季言心里咯噔一下,在那个潦草的马字下面,依稀还备注着:女性,大学生,18岁等字样,季言转过头,看着两个被上了锁的密码箱,箱子的体积正好能勉强塞下一个女人,如果是肢解的话,说不定还有富余……
他微微皱起眉,把手伸向这个箱子。
来者何人
季言是刑警出身,对要案大案的敏感侦查能力很高,这几年许是在小镇待久了,接触的大多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很久没有这种汗毛倒立神经紧绷的感觉了。他喉结上下动了动,攥紧拳头,跟自己说要冷静,走到密码箱前面试探地推了一下,箱子很沉,季言没有破坏箱子,尽管他急切地想知道这箱子到底属于不属于绑架犯,但最终也没有贸然打开,当年因为冲动酿下的祸事是他这辈子都无法释怀的错误,他深深地出了一口气,打算立刻打电话跟上级报告,无论这男人是不是嫌疑人,他都跟这起案件有极大的关联。
为了不打草惊蛇,季言把画稿和照片按照原样放好,在收拾的过程中,他在桌上发现一把瑞士军刀,这种东西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小镇上的,季言拿起它,端详了一下,这小东西虽然不大,但是里面工具尖锐程度是可以伤人性命的。也可以算是凶器了,他考虑要不要把这把刀带回去,小镇条件太差,送检需要到市里,就算带回去一时也没法把握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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