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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头,朝着外婆嫣然一笑,手上捧着一草人,草人贴着张写着人名和生辰八字的h纸。
外婆看了一眼,顿时目眦尽裂,那上头的人赫然是晓晓,是她的宝贝孙nv田晓晓。
後方,唢呐声震天价响,同样是只队伍踏着漫天冥纸而来,白幡引路,尽皆身披白se麻布,身穿蓑衣头戴斗笠,抬着一副漆黑棺材。那棺材头印着一个大大的「奠」字却是半开的,远远便可看见里头躺着一个穿着凤冠霞披的nv屍,她的面貌栩如生,脸上妆容满是喜气,交叉平放在x前的双手捧着一块乌木牌位:av田氏闺名晓晓生西莲位。
办喜事的那方脸上涂着厚厚一层白粉,双颊两片圆圆的腮红,虽然是办喜事,表情却像是在哭;办丧事的那方亦是面se惨白,简直就像是纸人一般,眼睑涂成黑se,没一丝活人气息,虽然是办丧事,表情带着笑。
乐声交替连连不绝,虽是喜乐却悲凉无b,凄厉地渗人发慌;明明是哀乐却轻快洋溢,欢畅的毛骨悚然。
「喜y,这是红白双煞。」外婆的脸se更加难看。
民间传说中,红煞指的是结婚时候si掉的新娘子因为是结婚时候si掉,所以怨气极重;白煞指的是修炼道行极高的水鬼一般来说水鬼是不能离水的,唯有当修炼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幻化出蓑衣斗笠,就可以离开水了。
芳儿并不是被淹si的,照理来说不会变成白煞,但是当初萨满将它的屍骸封在井中,那井却是si过不少人的,以她的道行想收服水鬼为己用也不是不可能。
眼瞧着两方人马越靠越近、越靠越近,可怜的司机已经双腿发软,全身抖的像筛子一样,因为他清楚的看见他们行进时,脚竟然没有贴地,这哪是什麽走路,分明是在飘!
「鬼……鬼……」司机艰难的吐出单音,整个人几乎要晕了过去,此时两只诡异的队伍正一前一後,已经呈夹击之势,将车子堵在了路中央。
「咬紧牙根,闯过去。」外婆平静的开口,声音里有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她们是来找我的,你尽管过去,不会有事的。」
「那您……」司机似乎猜到了点什麽,语气中透出几分犹豫。
「老婆子年纪大了,该来的躲不掉,就是舍不得我的孙nv。你到了城里,替我告诉她,外婆帮不了她了。」说完後,司机的手腕上掠过一抹凉意,外婆解下了手上的珠链挂在他身上,「等等你踩紧油门一路往前冲,不管听到什麽都别停下来,见到路旁有人你就安全了。」
外婆说着在他肩膀上重重一拍,司机感觉到身上似乎恢复了一些气力,他记住外婆的话将油门直催到底,耳边传来阵阵奇怪的声音,彷佛有人在哭又似是有人在笑。
「来呀!来呀!魂兮归来!东方不可以托些,南方不可以止些,西方之害流沙千里些……」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那诡异的声音一声接一声不断在他耳边回荡,司机有好几次差点就要停了下来,但还是强压住心头躁动的感觉直直的望前冲,不知过了多久,两旁的浓雾淡去,前方终於出现了临检的路警,闸道出口的指标。
司机这才松了一口气,从倒後镜看向後座,外婆垂着头随着路面一下一下的颠着,像是在打瞌睡。
「nn,老nn我们到了,我这就载你去找你孙nv。」
他轻喊了几声,却发现外婆一点反应都没有,好似没有听见一般。
「老nn!老nn!」
他提高音量又喊了几声,外婆依旧毫无丝毫动作,司机心头涌上一gu不祥的预感,匆匆靠边停车打开後座的门。
车边一打开,外婆的身t就僵y的倒了下去,她的肌肤一片冰凉,竟是不知气绝多久了。
空中缓缓飘落一张诡异的黑白照片,上头赫然印着外婆面无表情的脸。
车上时间凌晨一点四十分,原本两个半小时的车程,他们竟在高速公路上开了六个小时。
凌晨一点五十九分,田晓晓一个恍神手上的玻璃杯失手砸落地上,她连声道歉慌忙弯腰协助侍者清理碎片,一个不小心手指被玻璃划开一道长达五公分的伤口。
鲜血从伤处汩汩流出,五指连心,登时一阵尖锐的刺痛自x口向四周扩散,疼得她几乎无法呼x1。
仅仅是一刹那的功夫,那异样的疼痛很快就消失了,她的心却好像忽然空了一大块,空的让她没来由地心慌,似乎在那这一刻失去了什麽重要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麽她想到了外婆,一gu浓浓的忐忑气息在她的心间蔓延开来。田晓晓眼皮直跳,总觉得有什麽不好的事发生了。
长生天,拜托您一定要保佑外婆平安无事。
她双手合十在心底默默祝祷着,这时候她感觉前方光线一暗,桌边出现两个陌生人站立在她面前。其中一人是名身着警察制服的nv警,手上拿着员警证,身份一目了然;另一人则是个不过三十出头的男子,长了张忠厚老实的国字脸,面se看上去不知为何有些发白,眼下还泛着一团乌青。
「你们是……」田晓晓眯起眼睛打量着两名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心头挥之不去的忐忑愈发浓烈。
「田小姐你好,我是t市警察第五分局的队员我姓陈,今天凌晨一点四十五分,警局接获报案:你的外祖母乌云娜nv士意外往生,初步研是si於心力衰竭。」
「不可能,我外婆的身t一直很好,每年健康检查心脏方面的问题也都在医生的控制之中。」田晓晓不假思索的反驳,几个小时前外婆还好好地和她通电话,怎麽可能突然就离开了。
陈姓nv警平静的回应道:「据我所知你外祖母今年已经高龄八十七岁,上了年纪的老人突然身t机能衰竭过世,也是经常会发生的。我身旁这位司机先生,是现场第一发现人,或许你可以从他口中得知更详细的事发经过。」
「司机?」
「你的外祖母是在计程车上过世的。」陈姓nv警耐心地解释,「这位是当时陪同她北上的司机,也是他代为通知警方的。」
一旁沉默的男子适时接口道:「您好,我叫李勇。我是载老nn来北部的司机,很遗憾通知您老人家往生的消息。」
田晓晓沉沉地看了他几秒後才开口道:「我不相信我外婆是单纯si於心脏衰竭,你们路上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
直觉告诉田晓晓,外婆的si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简单。
「这个……」李勇眼角余光瞄向身旁的nv警神情带着几分犹豫,关於高速公路上的经历他并没有全部如实告知警方,毕竟就连他本人到现在都还有几分难以置信,他实在怕让人听见当时的场景会被当成神经病。
「不好意思,」他的动作只有一瞬,但田晓晓还是敏锐地察觉了,她心里蓦地一震,朝陈姓nv警露出礼貌的微笑,「我能不能和他单独谈谈,我外婆可能有些事不方便让外人知道。她年轻时的工作b较特别,有点像是……灵媒。」
听了田晓晓的话後陈姓nv警略略迟疑了一会儿,随即理解的点头,「我明白了,李先生我在警车上等你,局里有些疑点後续还需要向你询问。」
见她走远後,李勇才从口袋里挑出先前外婆套在他手腕的链子放在桌上前,「这是你外婆的遗物,虽然我不知道究竟遇到了什麽,但若不是她我这条命大概也没了。」
虽然老nn说那些「人」是来找她的,但他清楚感觉到当时对方散发出的恶意,事後他检查过自己挂在车上的护身符,全部都变成了碎纸,直觉告诉李勇若非是老nn他恐怕无法安然全身而退。
「你们……」田晓晓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是不是撞鬼了?是不是遇见了两只nv鬼?」
李勇挠了挠脑袋道:「我不知道那到底算是什麽?g我这一行常常开夜车,难免会遇到大大小小的怪事,可这情形我还是第一次遇见。」
两支红白队伍半夜忽然前後出现在高速公路上,一方明明是大红花轿,里头的新娘却画着si人妆,喜乐中掺杂悲切的哭声;另一方棺材里躺着的新娘屍t,竟一脸喜庆的装扮,葬仪中欢声震天。而且整条公速公路上,除了他之外一辆车都没有,宛若全世界的人都消失了一般。
回忆起那样诡异的场面,李勇感觉背心一片冰凉,浑身的j皮疙瘩都竖了起来。红白喜丧,在他过去近三十年的人生中,只是长辈口耳相传的乡野传说或是灵异电影中出现的名词,从未想过会有亲身遭遇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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