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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白看着她不安的脸,平静地问:“你想听到什么?”
颜葵道:“周德昌说歌谣里只有没用的信息,你当时笑了。你是不是有不同的意见?”
没有颜葵,谁也无法知晓歌词的意思。她现在既然问了,荆白也不藏私:“我笑,是因为现在知道的已经很多了。他自己没有思路,却怪条件给得不够,不可笑吗?”
剩下的人听了这话,都精神一振,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他,期待着他解析眼前的迷局。
荆白皱起眉头,道:“都盯着我做什么?”
余悦和他最熟,脸皮也最厚,连忙道:“大佬大佬,你就跟我们说说吧!信息太多了,我们理不过来,现在一头雾水,啥也没弄明白呢。”
荆白看向小恒,他的室友正仰面看着他,表情像任何一个他这般年纪的小孩一样天真无邪,仿佛他真是一个懵然无知,亟待指引的孩童。
刚才还说“一定”,现在就理所当然地藏拙。这脸真是说变就变,大概是小恒身上最像小孩的部分。
荆白嘴角抽动了一下,知道他不准备开口了,就对颜葵道:“歌谣里,秀凤自述被公婆刁难,说明她和她的公婆不在一个阵营。早餐秀凤一个人站着,那一家三口坐着,也说明了这一点,这是其一;陈婆骂秀凤生不出孩子,交代我们天黑以后家里就要挂锁;村里正好就有个天黑以后才出现的孩子。
他语气淡漠,却直击重心:“陈婆挂锁,害怕的到底是小偷,还是那个孩子?”
“这个家里,是不是原本还有一个孩子?”
“孩子又是属于哪个阵营的?”
荆白一连出三问,把所有人都问住了。
他扫视一周,见众人个个张口结舌,什么也答不上来,顿时觉得索然无味。说到这一步,他自觉已是仁至义尽,没了兴致,就懒得再应付这群人求知若渴的目光,转头回了房间。
荆白和小恒一前一后进了屋,天色差不多已全黑了,只有天边还有一点残留的白,但他们俩谁也没去点灯。
黑暗中,荆白忽然道:“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也不必再装傻了。我刚才问的三个问题,你怎么看?”
房间里是进屋的地方有张凳子,靠窗的地方有一张茶几和一张椅子。小恒的身高不够,坐在椅子上,够茶几就很别扭。
两人很快就形成了默契,没在睡觉的时候,一个坐门口,一个坐窗边。他们现在也是这么坐着,隔着一整个房间的长度。
小恒这小孩实在是很聪明,他当时没说话,荆白并不认为他是答不上来。
果然,沉默了片刻之后,男孩用稚嫩的声线道:“这家里确实应该还有一个孩子,陈婆也确实害怕他。他和秀凤有可能是一个阵营,也可能不是,目前还不能确定。”
全中,都和荆白想得一模一样。
他忍不住抬眼往门口处望去,没有光源的房间里昏暗黑,看不清男孩的脸,但他的存在感依然鲜明。
两人都没闲聊的心情,等外面的天彻底黑了,屋里便彻底陷入了沉寂。荆白在天黑前把靠窗的那盏油灯点了起来,房中也便只得那一盏油灯的光源,犹如风中残烛,昏昏幢幢。
荆白闲坐在椅子上,目光无焦距地停在油灯上。他的大脑高运转,不断罗列着各种可能性。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心里一动,感到眼前油灯的光源似乎晃动了一下。
是错觉吗?
荆白屏气凝神,看了一眼面前的油灯。不知什么缘故,那点微弱的光源愈不稳。
这点灯光照着偌大一间屋子,原本已显吃力,此时更是忽明忽暗,闪得叫人心慌。
荆白假意查看油灯,借起身的空档,往身后看去。
他原本有些紧张,这一看却没什么异常。房中一水的红木陈设,虽然显得沉重幽暗,但都好好待在原本的位置。
小恒坐得远,灯光昏暗,他不知何时转过去了,背对着荆白。头低垂下去,全然看不见正面,只能看到头一点一点的,像在打瞌睡。
荆白松了口气,知道是自己是多心,出于谨慎起见,还是认真看了看油灯。
油灯自然也没什么异状,灯光闪了这一阵,很快又明亮起来。
荆白重新坐下,暗笑自己风声鹤唳,区区一盏油灯的动静,竟然也能惊动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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