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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6月28日,傅庭肆的生日。
盛夏的黄昏,所到之处依旧笼罩在一片浓稠而又炙热的空气之中,陶青梧从生鲜超市出来,顿觉闷热无?比,黏腻到浑身不舒服。
沉甸甸的购物?袋里,有她难得斥巨资购买的A5和牛,还有两只?法国蓝龙虾,蔬菜也是买的独立包装,应该很?新鲜。
对于傅庭肆的生日,她还是偶然间在秋音桐那里得知的。
那日见面?,分开前秋音桐接了个电话,言语间大概能?猜出来是傅庭肆的妈妈打来的,想借秋音桐的口去?打听傅庭肆对于自己三日后的生日有何打算。
她刚好就记在了心里,明里暗里找林秘书打听了许多傅庭肆近日的所有安排,还有盛怀宁。
知道这人拒绝了秋熹苓为他庆生的安排,盛怀宁又回了港城,所以生日当天下班后就没再有其他的安排,陶青梧就打算亲自下厨做几道菜,还去?曾经光临过的那家手作店亲手做了个蛋糕。
出了扶梯,她拎起手里的礼盒看?了眼,确认了下蛋糕是否完好无?损。
超市距离公寓不远,陶青梧来回都打算步行,经过一家用玻璃幕墙隔出的高级餐厅时,她很?随意地?扫了周围一眼。
也就是这一眼,让她瞬间怔忡在原地?。
依窗摆放的方桌,傅庭肆和盛怀宁相对而坐,正翕动唇瓣侃侃而谈,最吸引人眼球的是桌上那束颜色鲜艳的玫瑰花束。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像个笑话,毕竟是傅庭肆的生日,盛怀宁就算回了港城,肯定也会特地?再跑回来一趟。
傅庭肆推了秋熹苓的安排,仅是因为想和女朋友过二人世界。
不知道看?了多长时间,陶青梧觉得?自己的双脚仿佛灌了铅,最后连怎么回的公寓都说不清楚。
她按照原计划,将那些?食材全都做了出来,还非常闲情逸致地?倒了小半杯果酒,仿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和平常无?异。
陶青梧还是头一回觉得?这间公寓居然?如此之大,大到让人窒息。
听着客厅内石英钟走动的声音,还有树榴办公桌上摆饰来回摆动发出的声响,夜色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来临。
中岛台上的饭菜一丝未动,她一口闷完了杯中的酒液,打算收拾时却听到一阵脚步声自远处传来。
视线在空中交汇,她看?见傅庭肆肘间搭着外套,正朝她趋步走来,最后停留在中岛台的另外一边。
“怎么做了这么多?”傅庭肆拉开椅子坐下,瞥了眼面?前摆放着的三菜一汤,几乎是他家常菜里最常吃的那几道。
陶青梧释然?一笑,云淡风轻道:“问了林秘书,以为你下班就会回来。”
静了半刻,他又轻又缓地?说了句,“无?妨,还吃得?下。”
傅庭肆顺手拿过一旁的筷子,刚递出陶青梧就端起餐盘一股脑儿全倒入了脚边的垃圾桶内。
他顿在原地?,等对面?的人能?给一个解释。
没让他失望,陶青梧平静地?说:“盐放多了,不好吃。你如果饿的话,我打电话让鹤叔送餐。”
“不用了。”傅庭肆不动声色地?睇了她一眼,而后起身?用修长的手指扯下领带,大步流星朝着洗手间走去?。
餐盘全部归置洗碗机后,陶青梧回客房拿了睡衣也去?了洗手间。
简单冲了个澡,酒意全被挥发了出来,她抬脚往最里面?的房间走,在路过主卧时却情不自禁停了下来。
房门紧闭,里面?静到出奇,想必傅庭肆已经睡了,方才她嗅到这人也饮了酒。
鬼使神差中,陶青梧缓步靠近,扣动门锁走了进去?,里面?仅有角落里的落地?台灯亮着。
床上的人侧躺着,身?上的鹅绒被随着平缓的呼吸上下起伏,似是完全没察觉到她的存在,睡得?很?熟。
她深吸了口气,大着胆子掀被钻了进去?,右手用着试探般的力道环上了傅庭肆的腰,而后将自己的额头紧贴在那温热的后背。
侥幸心理只?存在了几分钟,眼前的人猛地?转身?,扣着她的腰肢往怀里揉,似是想要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让她差点?喘不过来气。
带着酒气的热息扑在她的脸上,傅庭肆紧紧凝着她,不允许她错开视线,薄唇微动,带着怒意,“你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前几天还因他的触碰哭得?梨花带雨,这会儿却突然?投怀送抱,反常到连他都看?不清摸不透。
犹记得?那日,他因为收购方案跑了趟陶氏集团,岂料竟在那里碰到了陶青梧。
心里担心这人会被欺负,或者受委屈,他就站在门外,听到了好多了不得?的话。
遥想两个人在一起前的每一次见面?,他岂会不知道这人是在刻意接近他,但?他心甘情愿被她利用,还乐此不疲地?创造了许多机会给她。
他从未听她说过喜欢,所以他选择了自欺欺人,只?要她一日不提,他可以永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她还是说了,她说她对他只?有利用,与感情无?关。
所以他在那日吻了她,还自以为是地?用手指欺负了她,哭是意料之内的事?,可他万万没想到,她会那么排斥。
他思绪乱作一团,即使这样?,他还是想要她。
罢了,只?要她乖乖待在他的身?边,不喜欢就不喜欢吧,起码只?要能?看?见她,他才有拥有她的实感。
怔神的时间很?久,久到陶青梧出声他甚至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她抬头,笑意敛起,咕哝了句,“你别生气了。”
生气?
是指她越过他销毁了陶氏的公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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