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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相看两厌
寒风刺骨,雪打在脸上都像是针扎一样,我回到房间时,身体已经僵硬,小冬按我的吩咐,给我准备好了热水,我浑身浸在温热的的水里,僵硬的肌骨一点一点恢复,膝盖上的刺痛却越发清晰,我咬着牙,努力去忽视那股痛楚,心尖却也痛了起来,不待我自己流眼泪,小冬就已经哭哭啼啼起来,又开始骂起她刚夸过的姑爷不知道疼人。
丫头这么一闹,倒让我哭笑不得,我让她去准备吃食,整个人没进水里,感受着四面而来的水压和逐渐袭来的窒息感,我在水底一动不动,水面也渐渐平静,只有铺开的头发还在浮动。
脑海里又开始莫名其妙出现很多记忆,也是这样一个冬天,我因为在过程中叫出了声,李鹤溪当即抽身离去,踢翻了炭火盆,留我一人在寒冷房间抱膝取暖,如同枯尸一般,看着炭火只剩下余烬。
那个晚上我差点死了,在烧了三四天之后,才逐渐有活过来的迹象,李鹤溪对我也好了很多,我却知道,他是怕“我”死了,他再也找不到和宋妍如那么像的人。
“小姐!”
小冬的尖叫让我回神,我从水底露出头,无奈地看着她。
她爱哭又爱说,现在就一本正经地哭着和我说怎么让李鹤溪喜欢。
我拿出手帕给她擦眼泪,“傻小冬,人离了喜欢这两个字又不是活不下去。”
娘在离世时,握着我的手,力气大的不像是将死之人,她红着眼,和我说情爱无用,让我好好活着就好。
可是她死不瞑目。爹冒着雨跑来的时候,娘的身子都僵硬了。
我看着爹哭得撕心裂肺,那时我很奇怪,娘死了爹那么伤心,为什么娘活着的时候不对娘好一些呢?为什么要娶小姨做姨娘呢?
这种迟来的悔意和爱都是讽刺。
李鹤溪开始自欺欺人,我每日用厚厚的脂粉将胎记遮掩掉,缄口不言,配合他。
他有时候会将我当成宋妍如,有时候又会清醒,故意擦掉胎记那处的妆容,满含恶意地说,“宋婉若,你好丑。”
李鹤溪有心让我做宋妍如的替身,对我有一定容忍,是以在一般情况下,我亦不会让他,轻声细语地对他说,“好看的那位在宫里。”
他就会一连好些天不理我,让人断了我的吃食炭火,小冬去要的时候还会受到多番刁难,每次都哭哭啼啼的回来。
但他也撑不了多久,他喜欢宋妍如喜欢的发疯,他恨不得死在她的身上,所以过不了几天他就会裹着一身酒气踢开我的房门,一言不发地将我按倒在床上。
在春节前,我又惹了他一次,我说,“宫里那位要的,不是你这个庶子可以给得起的。”
这一次把他惹急了,一连半月没来找我,还让丫鬟下人视我如无物。
屋里炭火不够,小冬也要不来,我便亲自去找了管家,他一脸为难,同我说,“少夫人,今年府里支出大,实在供不了那么多炭火,若是你不嫌弃,我这还有一些用的,您看看?”
我确实也看了一眼,哪里能在屋里用这些,只能当作后厨的柴火。
“我要了。”
我支走了李鹤溪的小厮,将柴火扔进他的炭火中,李鹤溪在内室睡的昏天黑地。
见黑烟缕缕升起,我心满意足地离去。
没过多久李鹤溪就来找了我,怒火中烧,“宋婉若,你好歹毒的心肠,你就不怕我死在那里面?”
我捧着手炉,一脸莫名地看着他,“夫君,你在说什么?”
他气笑了,咬牙切齿地问,“那堆柴火不是你放的?”
我恍然大悟,“哦,是我,我担心夫君在书房着凉,就去向管家要了炭火,有什么不对?”
“是吗?娘子这么关心为夫?”
“是呢。”我笑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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