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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佣人进屋去时，6景策刚从楼上下来，臂弯搭着外套，是正要出门的样子。

  佣人站在门口，看着6景策说：“6总，外面有位沈小姐找您。”

  6景策闻言略微挑了下眉，目光越过佣人朝院子看去。

  山间的空气干净，满目的青山薄雾，初春的天气，沈雁笙穿一件奶白色大衣，站在铁栅门外等着。

  许是有些冷，她双手交握着揉搓，双脚在原地小范围地踱步。

  6景策看在眼里，从楼上下来，径直出了门。

  沈雁笙远远看到6景策从里面出来，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在6景策走近她时，笑着喊：“6景策。”

  她笑容里带了几分讨好的意味，6景策看在眼里，倒也懒得跟她计较，抬手将门打开，淡声问：“谁让你来的？”

  沈雁笙观察6景策的脸色，琢磨着他大抵还没消气，主动上前挽住他胳膊，仰头看他，眼神有点可怜，又带着几分讨好，“你还生气呢？6景策，都四天了，你气性怎么这么大。”

  6景策垂眸看她，“敢情还是我的错？”

  沈雁笙露出笑，说：“我的错我的错，你别生气了。”

  她说着从衣兜里摸出个精致的小礼盒来，塞到6景策手里，笑盈盈地望着他，说：“6景策，生日快乐。”

  6景策看她一眼，倒颇有些意外。

  他忽略掉心中一瞬间滋生出的喜悦，不甚在意地打开沈雁笙给他的盒子，懒怠地说：“你还知道我生日。”

  盒子打开，是一对精致的袖扣。

  6景策明明喜欢，面上却一点不表现出来，他看了眼就合上盖子，侧眸朝沈雁笙看一眼。

  沈雁笙挽着6景策的胳膊还没松开，见6景策侧眸看她，她露出笑，问：“喜欢吗？”

  6景策冷淡淡地回答，“勉强。”

  沈雁笙却是真挚地望着6景策，说：“不过你送我的礼物，我是真的很喜欢。”

  6景策看她一眼，又不说话了。

  沈雁笙真想给6景策鞠个躬，但怕又惹他生气，于是凑上前在6景策脸颊亲了一下，笑着道：“6景策，谢谢你帮我找回琴。”

  6景策幽幽地看她一眼，看那样子气已经消了不少，半晌才出声，说：“进屋待着，脸都冻红了。”

  他说着，拉开了沈雁笙挽在他胳膊上的手，随后径直走向前面停着的一辆车。

  沈雁笙见状跟过去，在6景策坐上驾驶室后，她也飞快地跟进副驾驶。

  6景策侧头看她，眉心微蹙，“跟过来做什么？”

  沈雁笙坦荡地看他，说：“你去哪？我跟你一起去。”

  6景策是要上南塔寺替奶奶上香，本来不想带沈雁笙。她今天穿得单薄，山上风更大，本来身体就不好的人，上山吹了风下来，指不定弄感冒。

  但沈雁笙执意要跟，他也懒得再说，只是将车窗关闭，动车，沿着盘山山路，朝更高处行进。

  车子开到山林间，远远的已经能看到南山塔。

  那塔上飘着缕缕青烟，是从寺庙里飘出来。

  许是山间安静，沈雁笙扒在窗前望高处那座塔寺，隐隐的，觉得心也沉静下来。

  临近南塔寺时，空气中已经闻得到庙里的佛香。

  沈雁笙忽然有些好奇，转过头问6景策，“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6景策将车停在寺庙下面的一片空地上，说：“我奶奶的牌位供在庙里，我难得上来一趟，来看看她老人家。”

  沈雁笙不了解6景策的家世背景，6景策也从来没同她说过，此刻听6景策说是供了奶奶的牌位在庙里，她也没再多问，一路沉默地跟着6景策上了南塔寺。

  寺庙门口香火鼎盛，6景策每年四月初七都会上来一趟，他来得低调，并不进大殿，而是直接去了西厢供奉牌位的祠堂。

  沈雁笙跟着6景策过去，看到6景策在祠堂外面同一个老主持说话，她便站得远远的，懂事地没跟过去。

  6景策同老主持说了几句，就进祠堂去给奶奶上香。

  沈雁笙没跟进去，6景策也没叫她。

  她在外面耐心地等，约莫等了有半个小时，6景策终于从里面出来。

  他眉目间倒瞧不出凝重，走近了还有心情逗她，说：“冻得脸红也不知道找个温暖的地方待着。”

  沈雁笙道：“不是很冷。”

  她看着6景策，他面色淡淡，虽然瞧不出什么凝重的情绪，但他身上沾染了些庙里缥缈的檀香味，身影看上去仿佛也染上了几分孤寂。

  一个小师傅过来同他说话，沈雁笙才知道6景策还要给奶奶做场法事。

  要去大殿那边，他转过来看她，还有心情捏一下她的脸颊，带笑逗她说：“让你别跟来，非要跟。”

  沈雁笙摇摇头，认真道：“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6景策把车钥匙给她，说：“冷就到车里等我，大概一个小时，我尽量早点。”

  沈雁笙点点头，可实则她也没回车上，一直在大殿外面等着。

  等到快中午，6景策终于从里面出来，他面色多少有几分疲倦，出了大殿，看到沈雁笙在远处坐着等他。

  他微微愣了下，随即走过去，看到沈雁笙被山风吹得唇色都有些白，将人拉起来，微微蹙眉，“不是让你去车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