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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台上的太监说完了，随后是皇帝说，都是些冠冕堂皇的话，听多了甚至会困，孙蓠便自顾自的先吃了起来。

趁着对面的孙楚卿不注意，和程钰两人之间相互咬耳朵的时候，孙蓠火速给自己倒满了杯酒。

刚刚进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这大殿之中酒香四溢，还不用在胡记酒楼中喝酒那般麻烦，不喝王八蛋。

但是她好歹是注意孙楚卿的感受，所以她选择尽量避开了。

偶尔擡头瞧一眼上头坐着的皇后，仍旧是稳重大方，淡雅沉静，撑的起那份无双凤仪。

若是一旁没有坐着德妃，孙蓠怎麽看都不会觉得有什麽违和的地方。可是宠妃偏偏在场，便显得皇后是个坐冷板凳的。

如果是换成别的皇后，大概也会做一朵端庄的解语花，哪怕德妃与皇帝聊的火热，有说有笑的，也会适时插进一两句话。

但是台上这位皇后，更像位菩萨。孙蓠是这麽感觉的，她无悲无喜，甚至在宴席上甚少动筷子，虽说三人也算是坐在一块，但是她一人安静的画面分外和谐。

或许是孙蓠打量的目光过于明显了，高台上的“菩萨”面上忽然有了动静，锐利的目光直射孙蓠，小姑娘立马乖巧的坐端正了，一丝偷看的心虚都没有。

再对上孙楚卿这个便宜哥哥的目光时，对面看向她的目光就有些不对劲了，孙蓠只是笑了笑。

顺便，一时之间忘了自己杯子里头装的是酒，直接当着自家哥哥的面喝的一滴不剩，还给满上了。

这会儿，孙楚卿的脸当真是黑成了锅底了。

另一边的皇帝不知是不是和自家宠妃说笑够了，终于想起了正事，笑着望向孙楚卿，“孙爱卿，明日便是你领兵出征东夷的日子，朕便在此祝你与衆将士旗开得胜，早日班师回朝！”

闻言，孙楚卿连忙从席位上起身，叩谢皇恩，“臣定不负圣望！”少年郎清朗的嗓音掷地有声，令圣上瞬间龙颜大悦。

“来人，赐酒！”

大殿之上，气氛一度高涨，圣上亲自斟酒以鼓舞士气，便是盼着这位少年英才此次出征一举得胜。

孙蓠是第一次见到自家哥哥脸上的笑容如此夺目，宛若蒙尘的夜明珠在此刻终于洗濯出尘，光芒万丈。

她自然是为孙楚卿而自豪的，可是出征的未知数，她看了这剧本尚且不能预料这场战事的结局究竟为何对于已知的结果而言，突然出现的未知是最大的兇险。

只要孙楚卿得胜回朝，少年便会成这个王朝历史中最璀璨的一段传奇。

也正是因为如此，孙蓠即便没有把握，她也不会劝阻他，她只会做好一切万全準备。

于孙楚卿而言，于这里千千万万的将士而言，东夷的存在便是他们每每午夜梦醒后都不能忘却的蚀骨之痛。

望着被衆多大臣围在中间的孙楚卿，正有一群人恭维着她这个便宜好哥哥，孙蓠远远的看着自斟自饮。

不知何时，身后的小暴君竟然不见了蹤影。

夜里的皇宫之中，只有正殿中灯火通明，时不时一阵欢声笑语的粉饰太平，无人注意的地方有一道小小的身影走进了一旁的小路中。

这条小路如果往前一直走，便会一直到花园水榭。

今夜无月，湖水一片寂静，不若白天那般波光粼粼。宫中守卫只有到了巡查时间才会来此处，至于其中的时间缝隙，足够一些人做些什麽。

比如……同样从宴会之中下来的还有六皇子程牧乘。

假山后，正有一妙龄女子心中忐忑，时不时探头而出，正等着自己心上那人。

知道身后靠上温热的胸膛，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女子霎时红了脸，小声唤了句，“郎君……”

男子缓缓将人转至面前，修长的指轻佻的将女子下颌挑起，即便是她垂着眸子，也能瞧见女儿家的那抹娇羞。

突然，小径之上一阵石子的响动，程牧乘的目光瞬时宛若鹰隼般锐利，怀中的女子一时间有些慌乱……

“郎君，会不会……怎麽……”原本宛若芙蓉面般的脸瞬间煞白，便是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女子深夜与人私会，若是被人瞧见了，便是声名尽毁的下场，更莫要说她是……

程牧乘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不耐烦，却很快又化为了能够将人溺毙于其中的温柔色，温热的大手缓缓扶着怀中娇躯，试图安定下女子的情绪。

随后，他将女子安置在假山之后，自己一步一步朝着不远处回廊的柱子后走去。

程诃蹲在回廊的柱子后边，程牧乘离他越来越近，便是如墨的夜色都不能掩盖男子眼中那一抹令人胆寒的杀意。

小暴君已经开始后悔来这里了，起先，本是九皇子挑衅他，说是在花园水榭处给他準备了惊喜，若是他不来便会后悔一辈子。

那人的把戏，程诃心中也是清楚，不过是些见不得人的阴损招数。他想着，来看看也罢，毕竟他离开前，掌心中给他看见的那物什……他心中的确有些在意的。

所以，如约而至，甚至他只是和跟在他身旁的松贵扯了个谎，说他是去如厕，让他不必跟着。

怎麽就知道……竟是陷入了这般绝境。

看到的竟然是这般景象，他怎麽也没有想到，在外游历多年的六哥，面如冠玉的君子，竟然会与父皇身边的宫女有私。

若是此事捅出来，必是对六哥有极大的影响的。

他看向不远处的灌木丛之后，老九便蹲在那后面，他亲眼所见。方才会有石子的声音，便是因为他自作聪明，扔了颗不起眼的小石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