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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江瑟瑟淡声道,“没事就好。”
“那郡王他——”江瑟瑟欲言又止。
正喝着茶的雷鸣从茶杯里擡起目光瞄了江瑟瑟一眼,“你是不是想问郡王爷怎麽没来看你?”
“没,我没有。”江瑟瑟心虚地移开目光。她倒是不是想让裴霁舟来,就是好奇罢了。毕竟平日里裴霁舟隔三差五地朝这边跑,现在她生了病,反而不见他的人影。
雷鸣轻笑一声,也不为难江瑟瑟,“并非王爷他不想来,只是他一大早就被圣上叫进宫里了。这些东西,都是他命忠伯备好让我带给你的。”
“是发生了什麽事吗?”江瑟瑟喉咙干涩致声音半哑,她清了清嗓子,伸手去够床头几上的姜糖水时,雷鸣总算眼尖了一次,起身递至了她手中。
“还真让你猜中了。”雷鸣一屁股坐回凳上,“昨夜,确实发生了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
江瑟瑟捧着碗的手一顿,眸中不自觉地流露出担忧,“可是边关起了战事?”
裴氏父子乃军中良将,除非与战事有关,江瑟瑟还真想不到圣上还有何理由急召他入宫。
雷鸣没想到江瑟瑟竟想到了这个,连忙否认道:“那倒不是。与战事无关。”
“是韩朝生死了。”因怕江瑟瑟胡乱猜疑,雷鸣直接道。
“韩朝生?”江瑟瑟喃喃念着,只觉得这名字耳熟得很。
“就是那个新科状元韩朝生!”雷鸣补充道。
江瑟瑟瞬时恍然,“是他?他怎麽死的?”
说起韩朝生的死因,雷鸣觉得邪乎得紧,“淹死的。今晨卯时不到,早起出摊的小贩在路过曲江亭时,无意间瞥见河面上飘着一人形物体,走近看,还真是个人。他当即便报给了京兆府,蔡宏带人捞起来时才认出死者乃新科状元韩朝生。”
“又是曲江亭?”江瑟瑟不禁皱起了眉头,“是意外还是他杀?”
“这谁知道?”雷鸣道,“新科状元突然死亡可不是件小事儿,蔡宏一刻也不敢耽搁,立马禀告给了圣上。圣上召集三法司议事,御史大夫纪昀南谏言由恪郡王主理此案。”
“你们三法司打得真是一手好算盘。”江瑟瑟听了忍不住为裴霁舟打抱不平,“上上下下加起来几十个人竟也找不出一个适合审理此案的官员?也是,这麽个烫手山芋,除了恪郡王,还有谁能比他更合适呢。”
“谁说不是呢!”雷鸣虽是大理寺的人,可他也觉得将裴霁舟推出来这一行为不太磊落,他附和着江瑟瑟话继续道,“这案子要是办得好,无功,办得不好却有过。御史台那个老狐貍又怎会不晓得这个理。可也不知圣上是怎麽想的,竟真应允了。师妹你说,就去年罪陈王那个案子,郡王他办得也没纰漏吧,最后还不是没落个好。”
江瑟瑟无奈道:“裴将军常年驻守在外,朝中没有人情往来,那些官员自然不把恪郡王放在眼里,长公主虽在京中,可又从来不过问这些,他们便更是肆无忌惮地将恪郡王拉出来垫背。至于圣上,我瞧着他还是佷疼爱这个外甥的,应该还是想借机给郡王的前程铺路。”
“嗐,圣上的心思岂是我等所能猜透的。”雷鸣也跟着叹了一声,“但愿这次的案子不像上次那样棘手。”
江瑟瑟没敢吭声。她只觉得左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几下,像是不好的预兆。
晚些时候,江瑟瑟喝了药后,身体不似昨日那般沉了,也有了精气神踏出到院里散步。
月朗星稀,家雀歇在竹稍,压得翠竹上下弹动。
江瑟瑟坐在亭中,托腮望着遥远之外只剩下顶端还覆盖着白雪的雁双山。
“在看什麽呢,这麽入神!”裴霁舟不知何时来到了江瑟瑟身后,她竟也不知晓。
裴霁舟俯下身尽量与江瑟瑟齐平,并顺着她的视线朝远处看去。
“你怎麽来了?”江瑟瑟被突然出现的裴霁舟吓了一跳,她慌忙回过头,却差点儿与裴霁舟撞上。
裴霁舟怔了一瞬,赶紧退后了几步。
“你好些了没?”裴霁舟站稳后问江瑟瑟,“昨日不知你病了,今晨打算来探望你时又被圣上急召入宫,我只得委托雷寺正给你带了些药和补品过来。补品够不够,不够我再让人送些过来。”
江瑟瑟想起那些足够她吃半年的人参和灵芝连忙摆手,“不用了王爷,人参虽好,可也不能天天吃,别再把我给补得流鼻血了。”
裴霁舟听了轻笑一声,“好吧,不过若你日后有需要,尽管跟我说,不用客气。”
“要得要得。”江瑟瑟笑着回道。
“对了王爷,韩朝生溺亡一案有眉目了吗?”江瑟瑟看着裴霁舟舒展不开的眉头便知此案一定颇为棘手。
裴霁舟果真摇了摇头,“仵作检验后得出的结论就是溺亡,也没有在他身上发现防御性伤痕,初步排除他杀。”
“这——”江瑟瑟未曾验尸,也就不便对同僚的检验结果发表看法,“状元府在城北,他却偏偏死在城南的曲江池,且还是在发生了一连串诡异事件的曲江亭附近,王爷不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麽?”
裴霁舟叹气道:“确实佷难不让人起疑。我已经差人着手调查韩朝生最近几日的行蹤了,希望能查出些有用的线索。”
“可惜了。”裴霁舟忽而又叹道。
“可惜什麽?”江瑟瑟好奇问道。
裴霁舟负手长叹道:“我听闻韩朝生的家境并不好,除了父母和爷爷下面还有四个妹妹,一家七口人早出晚归忙于生计,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家中唯一的男儿身上,只盼着他有朝一日能够高中,改变家人命运。谁料韩生命薄,十年寒窗一朝命丧,也不知他远在永州的父母姊妹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是何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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