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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世玉含笑点头,随即又向裴霁舟夸起了江瑟瑟,“霁舟啊,你得了一个好帮手,想来破案指日可待。”
“呈舅舅吉言。”裴霁舟颔首,“那今日——”
“陈王妃不在吗?”江瑟瑟突然问道。
裴霁舟不解地看向江瑟瑟,而赵世玉面色倏地一敛,就连声音也冷了几分,他道:“轻烟她前几日受了风寒还未痊愈,一直在内宅静养。”
“那真是可惜。”江瑟瑟叹道。
“可惜什麽?”裴霁舟与赵世玉不约而同地发问。
江瑟瑟道:“久闻陈王妃姿容倾城,想一睹其芳容,今日都来了却又见不着,这难道还不可惜吗?”
裴霁舟和赵世玉相视一笑。
“严重吗?”裴霁舟关心地问道,“舅舅没有找太医来?”
赵世玉带着自嘲地轻笑一声,他叹气道:“霁舟你是知道我的处境的,宫里绝不会允许太医来给她诊病。”忽而他又爽朗一笑,“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请了京中最好的大夫为她诊治,服了药,再休息两天应该就没什麽问题了。”
“那便好。”裴霁舟道,“如果有我能帮得上的地方,舅舅尽管吩咐。”
赵世玉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江瑟瑟又道:“我对医术也略有涉猎,王爷若是不嫌,可否让我给王妃看一看?”
赵世玉愣了一瞬,笑道:“这自然好极了。不过这个时辰烟儿已经睡下了,要不等明日我跟她说一声,征得她的同意后再请姑娘过来?”
“可以。”江瑟瑟点了点头。
“咱们这还两日还真是无功而返啊。”从陈王府出来,裴霁舟转头看了眼江瑟瑟,又望向那幽暗的天空。
“陈王说得对,只要是人做的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江瑟瑟道。
“可几个月过去了,我却连兇手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不知道,又谈何将他缉捕归案?”裴霁舟望着那看不见尽头的天空,唉声叹息。
“所以,只有一个原因。”江瑟瑟忽然认真地说道。
“什麽原因?”裴霁舟低下头。
“兇手不是人。”江瑟瑟道。
裴霁舟怔了怔,须臾癡笑出声,“你的意思是那些人都是鬼杀的?”
江瑟瑟耸肩:“也不是不可能。”
裴霁舟哼了一声,“你觉得这世上有鬼?”
江瑟瑟道:“谁知道呢,又没有人见过。没见过不等于不存在。”
“强词夺理!”裴霁舟笑着嗔了一句。
芙蓉面(十一)
“在看什麽呢?”刚从外面回来的裴霁舟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廊下望着天空愣神的江瑟瑟。
江瑟瑟捧着暖炉,像个木头人似的笨拙且木讷地回过头,看到裴霁舟后,神色一如既往的无波无澜,她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灵魂似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光。
“在想陈王到底有没有跟陈王妃说让我去瞧病的事儿。”江瑟瑟如实回道。
裴霁舟轻笑一声,戏谑道:“现在倒是不想傅少师了。”
江瑟瑟轻飘飘地朝裴霁舟横去一眼,后者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正欲辩解,却听江瑟瑟道:“郡王这话说的,我只是想见见那位鸣诺西京的第一花魁罢了。”
“美人惜美人嘛。”末了,江瑟瑟厚脸皮自夸了一句。
江瑟瑟难得开玩笑,裴霁舟不禁偏头朝她看了一眼。
细腻的目光一厘厘地扫过江瑟瑟侧脸,裴霁舟认真地说道:“西京到底是个小地方,城中人眼界狭隘,见着个羽毛光鲜亮丽的鹅就以为是天鹅。柳氏长得好看不假,但比起南方的女子来,又少了那麽一丝婉约的韵味。”
“哦?”江瑟瑟转过头,毫不避讳地迎上裴霁舟的目光,“斗胆问王爷一句,我与陈王妃比起来,孰美?”
裴霁舟的目光颤了颤,但很快恢複如常。他将手负于身后,正色道:“各有千秋,实是不好比较。”
“王爷但说无妨,我没那麽小心眼儿。”江瑟瑟道。
裴霁舟思忖片刻,道:“柳氏出身青楼,虽被人冠有‘出淤泥而不染’的美誉,但多少还是沾了些青楼女子的妖豔,她美在于娇豔妩媚,而江姑娘你——”裴霁舟又细细打量了江瑟瑟一番,“如果说柳氏是芙蓉,那江姑娘你就是天山上的雪莲。”
江瑟瑟听了这形容忍不住低笑出声,“郡王这是什麽比喻?”
裴霁舟很是认真地解释道:“江姑娘你看起来温婉近人,可通过这几日与你的接触,我却觉得你是那种t外温内冷的女子,你对所有人都温柔以待,却又与所有人疏离。且你总是给我一种看破了世俗的淡漠之感,你有着超于你年纪的成熟与漠然。”
江瑟瑟没再笑了,她只是道:“郡王不愧是梁太傅的学生,深得其真传,文绉绉的话说了一大串,却仍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裴霁舟顿了顿,才道:“在我看来,与柳氏相比,江姑娘略胜一筹。”
江瑟瑟很是意外,眼角眉梢情不自禁地微微挑起。她歪头望向裴霁舟,后者神色淡然地回看着她,一脸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话说回来,我也有一事甚为好奇。”裴霁舟突然道。
“王爷请说。”江瑟瑟道。
裴霁舟道:“我虽未曾见过荀公,但也拜读过他的文章,了解过他的学历仕途,据我所知,荀公在验尸断案上是当之无愧的一流,可我从不知他在医术上亦有所成就。”
江瑟瑟顿了顿,如实道:“王爷误会了,我的医术非是老师教的,而是另有其人,只是师父他老人家早已隐世,不愿让外人知晓他的行蹤,所以若非有人刻意问起,我也不会过多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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