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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麽又发现了一具尸体?”蔡宏的声音都吓得有些哑了,“不会又是哪个刚及第的进士吧?”
“蔡大人,您别这麽紧张。”雷鸣安慰他道,“这人一看就死了十来日了,应是于殿试之前死的,不可能会是进士。”
“师兄说得对。”江瑟瑟大致检查了一番后,起身对衆人道,“初步判断这人死了应该有半个月了,死亡日期大概是在二月二十至二月二十三左右。”
雷鸣朝蔡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但是——”江瑟瑟话锋一转,“这人极有可能就是考生中的一人。”
笑容僵在了雷鸣脸上,“师妹,这何以见得?”
江瑟瑟重新蹲下去执起尸体肿胀的右手道:“此人右手中指末端骨节上有厚茧,应是长期执笔所致。”
衆人齐齐将头凑过去,果真如江瑟瑟所说,那茧在死者才上与其手指皮肤的颜色相比起来,更显凸且白。
裴霁舟立刻转身费平道:“马上带人仔细核查所以参加此次考试的考生,无论离京与否,务必是核实清楚。”
费平一刻也不敢耽搁,得令后便急急退下。
“至于其死因,还是等我验尸之后再告诉王爷和蔡大人。t”江瑟瑟起身道。
裴霁舟点头应允,蔡宏则赶紧招了人过来将尸体擡走和打捞上来的酒具带走。
“现在还不确定两死者之间有没有联系。”裴霁舟斟酌后对雷鸣道,“两案要同时进行调查,本王急需人手,既然雷寺正你已入局,就来帮衬帮衬本王,至于大理寺那边,本王会差人却知会一声的。”
比起处理大理寺那些堆积如山的案卷,雷鸣还是更喜欢干跑路的事儿,因此他当即就应了下来。
“行吧,那你赶紧回去换身衣服,等会儿来京兆府领差事。”裴霁舟吩咐道。
雷鸣这才抱起自己的东西,可当他从裴霁舟身边经过时,又噼里嘭啷地洒落了一地。
“不好意思,让各位见笑了。”雷鸣讪笑着捡拾着东西。
“这香囊——”蔡宏从裴霁舟脚下捡起一明黄色缎布做的香囊,“是雷寺正你的麽?”
“是本王——”裴霁舟眼角余光瞥见了那香囊的颜色和样式,也没来得及确认,便下意识的伸出了手。
没想到,雷鸣也同时伸手抓住了香囊,憨笑道:“抱歉王爷,这是下官的。您的,在腰间挂着呢,没丢。”
裴霁舟的脸刷地红到了耳后,他低头看了一眼,悻悻地松开了手。
“哦,还真是。”裴霁舟窘迫不已,他佯装镇定地问雷鸣,“主要你咱俩的太像,才致使本王认错了。雷寺正这香囊是——”
“自然是师妹赠与下官的。”雷鸣一脸莫名地看着裴霁舟,反问道,“难道王爷的不是?”
裴霁舟脸色僵着,久久未能缓和。
雷鸣反思可能是自己说错了话,他想着堂堂郡王,用的香囊自然是尚衣局的绣娘所制,自家师妹做的虽然也很好,但亦不能与宫廷绣娘的手作相提并论的,于是连忙致歉道:“下官一时口快,还请王爷不要放在心上。吾妹这粗略的针法又怎麽比得上宫廷绣娘的手艺呢。”
裴霁舟的脸更黑了。
而一旁的江瑟瑟悻悻地向后退了一小步,未敢言语。
“江姑娘,我想你需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一行人回到京兆府后,趁着人群离散,江瑟瑟回房拿工具箱的时候,裴霁舟也跟了过去,他扯下腰间的香囊气鼓鼓地丢在桌子上。
江瑟瑟觉得没啥解释的必要,可裴霁舟却一直耍赖般地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她无奈之下只能解释道:“我自入京后,王爷您和雷师兄都对我照顾有加,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们两位,便做了这小玩意儿送给你们,想着快入夏了,可以驱蚊虫。”
裴霁舟仍旧不甘,他道:“你怎麽能将我与雷鸣相提并论?照你这般说,不言亦对你不错,你怎麽就没再送他一个?”
“我送他了啊。”江瑟瑟一脸诚恳地回道。
“你还真送了!”裴霁舟气极,血气上涌,差点儿一头栽下去。
江瑟瑟眼疾手快地将他扶稳后,偏头看着他笑问道:“王爷,好端端的,您生什麽气呢?”
“我——”裴霁舟语结,他想要的是独一无二,但他却说不出口。
“好。你喜欢送给谁是你的自由,可为何雷鸣那个绣得比我这个好看?”裴霁舟最终还是妥协了,但不找点儿理由,他总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江瑟瑟想了想,也不能直接告诉他,他的那个是自己最先绣的,之后也是因为担心别人知道后造成误会,所以才又另外绣了两个,结果手艺练出来了,后绣的比先绣的好,她当时也在考虑要不要将送给裴霁舟那个要回来再重新送他一个,可终是没找着合适的机会。
“王爷若是不喜欢的话,那就还给我吧。”后面的话她还没说完,却见裴霁舟又一爪抢了回去。
“既是已经送出去的东西,又岂有要回去的道理。”裴霁舟又将香囊重新系在腰带上。
江瑟瑟被他这一惊一乍的行为搞得懵了头,看着那绣得歪瓜裂枣般的图案,与价值不菲的琳琅环翠挂在一起,着实有些不配。因此她又道:“等我忙完了,再另外绣一支送给王爷。”
“算了,不必了。”裴霁舟不忍她太过辛苦,拒绝道。
可江瑟瑟不知他心中的想,还以裴霁舟真的生了气。
她本想说几句好听的话哄一哄裴霁舟,可思量再三,还是算了。或许可就此契机与裴霁舟拉开些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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