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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喜欢?”苗十八歪着头问。
江瑟瑟心想,这与喜不喜欢可没有丁点关系。
“那可就奇怪了。”未等江瑟瑟回答,苗十八便疑惑道,“那为何王爷专门吩咐我给姑娘打了一把?”
江瑟瑟惊讶且疑惑地回头看着裴霁舟,裴霁舟神色瞬息万变,他侧首捏着眉心没好意思去看江瑟瑟,却趁机瞪了苗十八这个大嘴色一眼。
苗十八察觉到裴霁舟如利箭般的眼神后,吓得酒醒了七分,随即靠在妻子身上佯装困倦而躲去了后院。
江瑟瑟和裴霁舟这才得以脱身。
两人静坐在马车中,好不容易才熟络起来的关系忽然又变得拘谨起来。
江瑟瑟用眼角余光窥探裴霁舟的神情,想问他苗十八那话的意思,可似乎又有讨要的嫌疑。她只能按捺下心底的那份好奇,将车窗帘子挑开了一条缝,心不在焉地看着外面。
而裴霁舟亦是纠结不已,他确实让苗十八找人打了把匕首,可他的初衷是想送给江瑟瑟防身用,现在被苗十八这麽一掺和,他都不知道究竟是送还是不送了。
不送吧,苗十八已经把话说出去了,可送吧,却怎麽觉得有那麽一丝图谋不轨的感觉。
裴霁舟想得越多心中越是矛盾,只得悄悄打量着江瑟瑟的神情,以便于下一步的打算,可观察许久,见江瑟瑟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好像浑身上下都是言说着拒绝。
“主子,到京兆府了。”仇不言勒住马,行动的马车突然停下,失神的江瑟瑟没注意,在窗棂上轻轻磕了下。
碍于裴霁舟在场,江瑟瑟不好意思呼痛,只能咬牙忍着。
与往常一样,裴霁舟先下了马车在外面等着江瑟瑟,江瑟瑟揉了揉额头才躬身出去。
“明日我就不去苗宅了,王爷也能休息一段时日了。”江瑟瑟道面对裴霁舟道。
裴霁舟双手笼在袖中,嗯了一声后,又道:“姑娘平日若无事,也可常至我府上游逛。”
江瑟瑟瞟了眼裴霁舟的手,笑道:“我和王爷淡水之交,若常去贵府叨扰,怕是多有不便。”
裴霁舟面色微变,“姑娘这是何意?可是嫌我招待不周?”
“王爷误会了。”江瑟瑟解释道,“王爷礼遇,甚为感激。只是王爷毕竟有公职在身,若常我这个贱籍者待在一起,难免会遭人诟病——”
“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在姑娘面前说了这些閑话!”裴霁舟想起前几日朝中有人参他不务正事,成天与京兆府仵作混迹在一起有伤风化一事,便知她定是听到了这些閑言碎语才想要与自己划清界限。
但裴霁舟当堂就驳斥了那位官员的话,且不说本朝就没有仵作卑贱一说,更何况江瑟瑟是圣上钦点入京兆府,他看不起江瑟瑟就是在质疑圣上的决断。
那位官员被这帽子扣得不敢再言语,圣上没有责备裴霁舟,只是提醒他莫要误了公事。
“是雷鸣?”裴霁舟很快便猜出了始作俑者。
江瑟瑟心中忐忑,但心裴霁舟因此对雷鸣生出嫌隙,又赶忙解释道:“雷师兄也是无意提起,他并非是在警示我,只是气不过王爷被那些人戳,在我面前为王爷骂了几句,我一追问他才告诉我的。”
“虽说并不是什麽大事。”江瑟瑟叹着气,“但仔细想来,也确有不妥。”
“所以姑娘是想与我断绝交情?”裴霁舟问江瑟瑟。
江瑟瑟哪敢这麽说啊,她看着裴霁舟的脸色,似是真的生了气,又忙道:“自然不是,我只是担心拖累了王爷。”
裴霁舟听后无奈呼了口气,他道:“说起来,这些时日一直都是姑娘在帮衬于我,陈王一案若没有姑娘相助,我可能至今都侦破不了。之后无论是抚慰死者家人还是给苗苗治病,虽说是姑娘在行善,可也是在为我善后。要说拖累,该是我拖累了姑娘才是。”
“朝中为官者,亦有鼠辈。我于军中待得时间长也看得透,在我们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时,他们瞧不见我们的劳苦,可只要我们停下来,哪怕只是一瞬,他们便觉得我们白拿着朝廷俸禄偷懒。”裴霁舟担心江瑟瑟多想,因此宽慰她道,“江姑娘也不必因那些小人胡诌之语而妄自菲薄,荀公也专仵作之事,却从未有人敢辱他半句,只因他位高权重?我认为凡自食其力者皆为上人,且姑娘之技非是一般人可习得,姑娘又得荀公真传,将来定会淩驾于那些小人之上,届时,看他们还敢不敢再胡言乱语!”
“听君一席话,甚感慰藉。”江瑟瑟望着裴霁舟浅笑道,“王爷请放心,我非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更不会因他人之过责己之身。”
“那便好。”裴霁舟舒气道。
“天色已晚,王爷且先回府吧。”江瑟瑟道。
裴霁舟点了点头,他看着江瑟瑟踏上台阶,正欲转身离去时,忽又快步追上前去挡在江瑟瑟面前。
“王爷还有事?”江瑟瑟一怔。
裴霁舟犹豫再三,终于从袖笼中掏出了一把匕首递给江瑟瑟,“姑娘如今在京兆府中做事,难免不会遇到不讲理之人。姑娘又无武艺傍身,思来想去,还是托人给姑娘量身打造了一把匕首。”
裴霁舟此举虽算不上惊喜,可江瑟瑟心中仍是沸腾了一番,她小心翼翼地接过匕首,细细打量着。匕首不大,只比她的手掌长那麽一点点,匕尖微翘,似是融合了西蕃部落的特点。匕首通体由青铜锻造而成,把手上用了青绿色的上乘丝线编织成双菱样式缠绕,刀鞘上雕刻有蟒纹,近口处两侧各嵌着一颗红色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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