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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我,我就好像个傻子。”李熙笑着坐下来,拍额说:“阿兄是戍边大将,位高权重,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哪用得着我千里迢迢给他带?我若真带这些回去,只怕会让他笑。”
玄鹄手里活儿没停,闻言头也不抬地安慰他,说:“殿下与大帅许久未见,又刚冰释前嫌,正是需要走动的时候,殿下若真有心,甭管带回去什么,大帅都不会笑。”
李熙听了,将信将疑地点头,半晌却又问:“玄鹄,阿兄还是以前的口味么?”
玄鹄顺手就把一盒茶叶塞进包裹里,点头说:“还是老样子,没变。”
说完看见李熙没吱声,又有点唏嘘。
听那些老兵说,李熙和邵晏宁打小就在一起玩,曾经处得比亲兄弟还亲,夺食儿都用一双筷,直到邵晏宁长大去了辽东才分开。谁知世事无常,如今这俩人竟也落到了需要彼此小心翼翼、谨言慎行的地步,就连喜好厌恶,也得从他这个外人的口中得知。
时过境迁了,邵老元帅若是还活着,就好了。
数日前晋王府被抄,明明大帅也已在信中表明了歉意,欢迎李熙去辽东玩,可态度总没少年时那么亲昵。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说到底,就算李熙没通敌,晋王当年迟来救援,为的,也是将李熙趁势绞杀,从此彻底杜绝淑妃东山再起的隐患。
血脉相亲又如何,总归是隔着亲爹的一条命呢。
正出神,忽听得一阵敲门声。
声音杂乱,急促无礼,像是喝醉了酒,惹得玄鹄满脸狐疑地回头。
李熙骤然被打扰,已然敛去愁思,跑过去开门。
冷清惯了的地方,今天也不知是谁来……
“砰!”
木门才刚拉开一条缝,李熙眼尖,隐隐约约地瞥见门外那道绯红,手比脑子还快,一下就又把门摔回去。
玄鹄见他这样,愕然道:“门外是谁,怎让殿下如此失礼?”
李熙:“……”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老天爷真的打定主意不许他悄悄地走!
隔着一道门板,裴怀恩在门外低低地笑,李熙在屋里皱巴着脸,拼命对玄鹄使眼色。
李熙张了张唇,无声地对玄鹄说:催命鬼。
门外是催命鬼,催命鬼又来了。
而且还是个喝得烂醉的催命鬼。
玄鹄看懂了,立马也跟着变得愁眉苦脸的。
裴怀恩还是站在门外笑,笑声传进屋里,带着点令人心驰神荡的轻飘飘尾音,等得颇耐心。
一时无言。
少顷,下意识用后背死死抵着房门的李熙抿紧嘴唇,听裴怀恩对他说:“六殿下,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何至于此啊。”
李熙欲哭无泪,半是真心半是后怕地冲外喊:“厂公过谦了……!这世上已经没有比您更猛的兽、更凶的水了!合作之事已经办妥,不知厂公今日造访,意欲何为啊?”
妈的,真他妈烦死了!这才消停几天啊!他明明已经把应付姚家和宁贵妃的法子都说出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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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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