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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寒之的心卻沉了下來。

希望大毛他們真的是去找食物而不是要跟著自己。

喪屍王控制周遭喪屍主要依靠建立精神聯繫，這是最隱秘也最安全的方法，但通過思維向喪屍們下達命令對於身體的損耗也無比巨大，控制的喪屍越多，所需要的精力也越多，因此6寒之鮮少會憑藉這種能力強行控制喪屍，而是先試探著使用交流的方法，除非遇到緊急情況迫不得已。

當初看到葉子琛的時候，6寒之在喪屍們撲過去的那一瞬間使用過一次能力，否則葉子琛現在就不該站在這裡，而是魂歸西天了。好在那時候葉子琛的意識模糊不清，沒有辦法辨認身周的異狀，6寒之才沒有暴露。

附近很安靜，6寒之也困意漸來，精神不自覺地便開始恍惚起來。

耳邊仿佛有聲音逐漸傳來，在碎片化零星的記憶里穿梭著，由遠及近，由輕及重。

「……g2o2實驗體失敗，立刻即將下一項……」

「組長！d31區狀態異常！是否摧毀！」

「滴、滴——」尖銳的針尖刺入手臂，口中湧出鮮血，數不清的大燈爭先恐後地照射著猙獰的傷口，不斷有的鮮血將身下的醫用棉布染紅。

「——記住你的身份。」

鐵門「嘩啦」一聲推開，黑暗的房間內幾束陽光傾瀉而入，刺得眼球幾乎要留下淚來，而那冰冷刺骨的聲音依然撞入耳膜。

「你只是一個殘次品。」

「咚——」

6寒之猛地睜開眼睛，從地下翻身坐起，冷汗已經浸濕背脊，他重重地喘著氣，大腦疼得仿佛要裂開。

「你在幹什麼？」

徐景酲的聲音從上方傳來，6寒之怔了片刻，抬起頭，直直對上了他含著陰霾的雙眸。

殘次品（1o）

6寒之抓了抓汗濕的頭髮，後背一陣僵硬，他怕自己的睡夢中喊出了什麼，被徐景酲給聽見了，暴露上一世的行動，便平息了有些急促的呼吸，儘量用平穩的聲音說道：「……沒什麼，做了一些噩夢而已。」

空氣中隱隱漂浮著一股奇怪的味道，徐景酲知道這大概是6寒之汗液中a1pha信息素的氣味，可他卻莫名感到一陣煩躁，那些a1pha信息素的下面仿佛包裹著什麼，像是被本應有其他東西吸引著他，而這樣的一層a1pha信息素卻硬生生的令他本能的產生排斥感。

徐景酲久久地看了一陣，隨後突然蹲下身來，修長而略有些粗糙的手指略過脖頸按在了他的後頸上。

他的動作讓6寒之震得愣在原地，omega身體內本能的危機感猝然爆發，在那一剎間6寒之額角青筋一爆，幾乎控制不住地要猛然出手襲向徐景酲，然而這樣的企圖在對上徐景酲雙目的一瞬又被6寒之強行按壓下去。

——不行。

會被發現。

6寒之身體僵硬著，生生挺著腰板，咬緊牙死盯著他，應是讓自己一動不動。

徐景酲的手指上帶著常年練習而留下的槍繭，摩擦後頸上那一小塊皮膚時，給6寒之帶來砂礫般粗糙的質感，令人毛骨悚然，寒意四起。

徐景酲的視線遊走在他纖長的睫毛上，光滑挺直的鼻樑上，目光好像深深刺入皮肉，要將他心中的想法一絲不留的全部挖出，細細扒開來。

他乖順得就像貓咪一樣，低垂著眸子坐在那裡，任由徐景酲的手指在omega最敏感的地方來來回回摩挲著，直到旁邊傳來葉子琛發出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一樣的聲音：「……尼瑪！凜我操你大爺你這個老狗比！幹嘛啊你我屮艸芔茻——」

徐景酲在葉子琛撲過來的瞬間旁若無人地站起身閃開了，向6寒之丟下一句：「看來沒發燒。」就施施然溜走。

葉子琛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抓住6寒之的肩膀前後左右晃：「寒之！你被怎麼樣了？凜那個死流氓竟然連a1pha都不放過！肯定是看你好看！太特麼禽獸了！」

6寒之：「……」

他知道剛剛徐景酲只是在假借看他溫度正不正常的名義來試探他，正常人試溫度哪兒會摸那種地方，如果6寒之是omega這就是赤裸裸的性騷擾了。

……好吧，他本來就是omega，剛剛徐景酲就是在性騷擾。

然而6寒之也沒辦法去計較那麼多，抹了把臉從地上站起來，對依然處於憤怒狀態的葉子琛問：「我們不是要去密漢研究所嗎？什麼時候出發？」

葉子琛這會兒才平復好心情：「現在就出發，剛剛我們看你睡著了，讓凜來叫的你。」

密漢研究所離中心城發電大廠有十公里的距離，徐景酲拍掉露指手套上的灰塵，拍著喇叭叫眾人：「幹嘛呢全聚一塊兒聊天，還想去趟購物街是麼？再過兩小時喪屍出行高峰期你們自個留著當午飯吧！」

在徐景酲霸道的淫威下眾隊員聽話地鑽上裝甲車，之前營救出來的幾個難民第一次跟隊，不放心地左顧右盼著，6寒之看見了，走上前問：「怎麼，你們不上車嗎？」

「是這樣的，小同志，」其中一位西裝髒兮兮的中年男子憂心忡忡的說，「我們這裡面有一位omega，他最近的信息素指數不穩定，怕車上有其他a1pha，所以……」

6寒之向後面看去，幾個人里確實有一個皮膚白皙的年輕人，比身周的幾個都要嬌小，一雙大眼睛裡波光粼粼，擔心地咬著下唇，一副很害怕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