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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村长站起来:“这不可能,从集上到村里一个大男人还要走大半天的脚程,她们两个娃娃走不得的。”
祖天漾眯起眼睛说:“凡事皆有可能,彻查一遍,大家都能放心,您说呢?”
村里的二流子
这个通道不算小,处长派了一组去协助,马村长也找了村委会的几个人来帮忙,祖天漾拉着季言:“咱们俩去看看那个包立柱。”
季言说:“你又打什么鬼主意呢?所有人都在这查山洞,你要去问人?”
祖天漾伸手揽住季言的肩膀:“就是因为所有人都在查山洞,咱们才去问包立柱。”
季言懒得理他,转身想走,伸手去打祖天漾搂着他脖子的胳膊,祖天漾压低声音:“嘘嘘,你不觉得马村长不对劲么?”
季言说:“你看谁对劲?你看得上谁?”
祖天漾说:“我看得上你啊。成了,说正经的,查山洞的时候他干嘛横八竖挡着不让?最后还带来这么多人一块,我觉得他有问题。”
季言说:“那不更要在这看着他了?”
祖天漾说:“这么多人呢,你能看得住谁?你发现没有,裕发村的村民看见村长的时候一个样,没看见村长的时候又一个样,这事挺蹊跷,咱们俩别让他带着,咱们自己去查查这个包立柱,趁着他们都在这卖苦力,咱俩赶紧走。”
季言被他拖出去十米远才低声说:“你丫的,你就是不想干活吧你!”
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开着红旗车跑了,一路上季言虽然还在抱怨,但是表现的极为兴奋,一脚油门把车直开到包立柱家,这个地方很偏僻,几乎没有住人,后面是一片荒林,贯穿裕发村的一条小河到此处汇聚成水洼,注入到外面的运河当中。石块路到此戛然而止,前面是一片淤泥烂土,昨天又刚刚下过雪,车子开过去十分困难。季言停稳车,把在副驾上呼呼大睡的祖天漾摇晃醒,指指那小房子说:“别睡了,到包立柱家了。”
祖天漾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胡乱点点头,季言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步伐比平常还是快了许多,率先推开车门下了车,祖天漾慢悠悠地打开车门,他看着前面一片沼泽地一般的烂泥塘子,问季言:“怎么前面没有路了?”
季言头也不回地说:“裕发村的碎石路就铺到这里,这边住人少。”
祖天漾搓搓冻红的脸颊,昨天那条沾满烂泥的裤子还扔在屋里没有洗,今天又要报废一条:“这地方还能住人呢?”
季言说:“这边离树林近,一般都是村民堆放柴火的地方,包立柱刑满释放后,就一直住在这边。”
祖天漾唉声叹气,认命地一脚踩到烂泥里:“这明显是歧视。”
季言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承担后果。”
祖天漾眯起眼睛:“上次听你说,马玉芬王晓梅出事之后,包立柱是重点人,当时去他家里查过么?”
季言抿了抿嘴,表情纠结地说:“查过,但是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你一会儿去也要有心理准备……他家里味道不太好。”
祖天漾踩了踩烂泥:“味道?”
季言明显不太愿意回忆:“屋子里面酒味很大,而且天冷了之后他似乎会在屋里拉撒,总之味道有点糟糕……”
祖天漾不在意地笑笑:“这算什么,我在学校的时候,因为要接触尸体经常会强行锻炼承受能力,比如被关在农村那种茅厕里几个小时,出来之后,连续几天身上都是排泄物的味道。”
季言没吱声,但是脸抽搐了一下。
祖天漾摇着头说:“尤其是上解剖课的时候,你要是踏实的解剖什么事儿都没有,但是如果露出一丁点害怕的表情,老师就会用牙签把尸体的眼皮撑开,让他看着你解剖。有的尸体眼珠晶体已经腐烂了,弄不好还会掉出来,在地上一弹一弹的,万一蹦到桌子下面,还得趴地上去够……”
季言动了动喉结,不自在地离祖天漾远了一点。
祖天漾望着天:“其实看多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排泄物到底是细菌和身体无用的死细胞组成,腐烂的尸体味道更大,而且有毒,一般来说尸体在腐烂后会生长新的生物,有专门喜欢吃腐肉的蛆虫,这种蛆虫……”
季言脸色铁青地回头:“你给我闭嘴!”
村把西头常年暴晒,基本没有住家,稀稀拉拉的只有几间破瓦房子,多数是充当村民的仓库,瓦房外面堆放着柴火垛子,前几日刚下过雪,柴火垛上依然盖着些残雪,下午时候,积雪有些融化,地上坑坑洼洼的水土泥泞,两个人沿着小路走到一间瓦房前,鞋底下都厚厚地积了一层淤泥,生生长高几厘米。西头少有人烟,几只老鸦哇哇叫着觅食,停在枯枝上,炸着黑羽毛,瞪着黄色的眼睛狠狠地看着他们。
走到一个破砖和茅草混合搭建的小屋子前头,季言停了下来。祖天漾做好了心理准备,他出现场无数,多恶心的场面也见过,也还算淡定,况且如今天寒地冻,想必味道多少能淡点,苍蝇一类的生物也不见踪影,总能稍微让人好过一点。
祖天漾跟着季言走到门口,屋外有个大灶台,红彤彤的砖垒成个四四方方的灶,上面放着一口铁锅,村里的人一般很少把灶台放在屋里,灶台跟火炕一般都是相连的,一个在屋里一个在屋外,一般家庭都会在灶台外也搭个简易的棚子,有讲究的人家还要搭建一间小屋,这样人做饭的时候既可以保暖,又能保证饭菜的温度。像这样大敞大亮的,除非是非常贫困或者懒散的人。祖天漾往灶里看了看,里面填着跟烧黑了的木头,已经灭了,膛里依稀有些草木灰,他摸了摸铁锅,还算温热,旁边摆放着几根木头,看来是用来烧火做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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