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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第1页）

程之焕和杨问君谈恋爱的事一开始没什么人信，勺子开玩笑说不知道是谁传的谣言，经常吃饭怎么就是谈恋爱了。

“是的呀，我们是谈恋爱了。”

勺子愕然，眼神中透露着些许迷茫：“真的谈了？”

“是啊。”

“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怎么这么惊讶？都二十多岁了，你这副表情我还以为我早恋了呢。”

勺子不说话，转头去看杨问君，对方脸上泛着微红，点点头。

“啊…那祝你们长长久久，哈哈。”

过于敷衍的祝福令崔越青侧目，她窝在沙里翻杂志，墨绿的指甲衬得皮肤雪白。程之焕躺在她身边，猛猛吸了一大口，不由得感叹道：“好香，好喜欢，青青你这个大美女。”

勺子又凑过来故意犯贱：“说实话你俩其实是女同吧？故意拉老杨应付长辈呢？”

“我还说你和乌鸦是一对呢！”

“放屁！我铁直男好不好！乌鸦那小子才像个gay，整天江岸江岸念叨——”

程之焕面不改色：“念叨又不代表喜欢，你的眼睛有偏见喔。”

崔越青立起脑袋：“乌鸦呢？他今天怎么没有一起过来？平时喊着要吃八碗的人呢？”

“哦，工作上的事出现问题了，好像对方临时换人，乌鸦这两天一直在公司。”勺子皱眉回忆，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桌面上，“不过据我所知应该关系不大，忙归忙，倒没见他哭。”

崔越青一脸鄙夷：“哪有你这种人，变态吧你，满心满意想的都是看乌鸦哭。”

他索性打开手机翻记录，翻着翻着声音慢慢低下去：“乌鸦没什么好哭的，江岸倒是有可能，家里出事，连夜飞去海市了。”

边上一直没插嘴的杨问君终于坐不住，再说下去又得聊江岸，总觉得挺隔应自己。他把投屏一开，随意点播了部奇幻电影，笑着对程之焕说：“之前人家推荐的，我想你应该喜欢这个类型，要不要看看？”

程之焕看了他一会儿，点头说好。

看完电影大伙一起吃了晚饭，杨问君照例去刷碗，勺子偷摸着对她低声说：“刚才不是说江岸去海市了吗，如果乌鸦说的没错，那——”

“勺子，不用这样偷偷说的，或者说，也不用一直旁敲侧击提醒我江岸这个人，不闻不问已经是旧识很好的状态了。”

面前的男孩子陷入沉默，忽而恢复平时流里流气的模样：“好吧，那就不说。”

“我想要好好对待我的第一次恋爱。”

“好事情啊。”

之后勺子再没主动提起江岸。她和杨问君依旧保持着周末去商场看电影的习惯，每次散场后他们都会逛一逛小夜市，买些稀奇古怪的小物件互赠。

工作也慢慢熟悉起来，她顺利转正，工资高了好几千。刚领到正式工资，程之焕立刻给朋友们点奶茶，晚上和杨问君照例又看了一场电影，不过这次是她请客。

“下个月公司安排我去海市签合同，不过也就只是陪同上司们，不过你放心，我们的技术总监是个三十出头的姐姐。”

杨问君点点头，看上去仍像是笼罩着一层薄纱，瞧着有些闷闷不乐。她打量了一会儿问道：“你不喜欢我去海市？”

“嗯。”

“因为乌鸦之前说江岸在海市？”

“是的，但这个是我的问题，明明我们已经交往一个多月了，我还担心这些有的没的。”他轻轻叹气，一副自责的模样，“要是我足够优秀就好了，不用怕比不上别人。”

这时候应当是安慰他的，最好抱住他说“你才是我最喜欢的人”，可程之焕做不出来，她甚至无法想象自己抱紧杨问君的样子。

或许初恋就是这样畏手畏脚的，伸出手又不敢触碰，有如霍根斯拉格对他的莱斯特小姐。

但好像又有些不同。

她隐约察觉到了，然而时日尚短，于她而言，认真对待一段感情意味着不会轻易放弃。程之焕握住他的手，一字一句地说：“你很好的，已经非常优秀了。你的样貌又好，性格又温和，不情绪化，爱干净，没有不良嗜好，光是这些就远身边人一大截了。”

女孩子的手柔嫩绵白，他莫名地笑起来，光是牵着手，心中就已十分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