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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在黑名单里。”严述提醒陶秩,“你不想和我联系,也不叫我哥哥,和认识几天的人却能相谈甚欢。”
陶秩本来没有多少羞愧心的,现在却被说得无地自容起来,因为慌张,他揉严述手心的度都快了些,他抿嘴抿了半天,才像是下了什么关乎生死的决定一样说:“我会解除黑名单的。”
这对陶秩来说,确实是一件大事,他这样做意味着要重放严述进入自己的生活,打破过去的安和的局面,陶秩并不喜欢改变,他人生到目前为止做出的几次改变,大多都让陶秩后悔。
可这样大的决定,就因为严述的几句话,陶秩不到一分钟就做出了决定。
陶秩怕严述会多想,毕竟严述想多了,要受痛,陶秩马上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逐个把严述的黑名单解除了,展示给严述看。
陶秩头卷卷的,有点长了,眉眼都快被盖住了,他总是露出一副无害的表情,很多看过陶秩画作还见过他本人的人都很难相信,这样浓烈扭曲的色彩锋利尖锐的线条是被他画出来的。
陶秩本来就是这样一个对世界无害柔软的人,所有接触过陶秩的人都会喜欢上他,严述是这样笃定地觉得。
这之后两人都没怎么说话,陶秩又打开了电视,接着看那部恐怖电影,严述吃完了饭,把外卖盒子都放好了也没走,他对电影表现出了兴,坐在陶秩身边和他一起看。
电影放完,陶秩看了眼时间,现很晚了,他转头对严述说:“严述,时间很晚了。”
他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严述站起来,陶秩也跟着站起来,主动说:“我送送你。”
严述没有拒绝,两人从开着空调暖气的房子里走出,两人坐上电梯,严述从对面电梯的反光厢面上平视,能看见旁边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那是陶秩一头小卷毛,因为陶秩下午躺了会,头显得异常蓬松,陶秩应该也看见了,他开始用手压自己的顶,企图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呆。
严述伸手帮他压了压,陶秩就很不好意思,严述还把手往下移,虽然陶秩知道是在帮自己顺头,但是严述两只手在他脸颊两侧,让他觉得不大舒服,他抗议地说:“严述,不能随便掰人脸。”
严述不为所动,一心一意帮陶秩顺头,轻笑说:“陶陶爱漂亮了。”
陶陶焉焉地拉了拉自己的额,从对面电梯厢体上,高大英俊的男人一丝不苟地温柔低眉替他打理头,陶秩又有点飘飘然了。
严述看着头差不多了,停下手,正好电梯也到了一楼,陶秩不知为什么,心情很好的样子,欢快地走出电梯。
严述的车停得有点远,外面天气冷,陶秩只穿了件单衣,一出来就打哆嗦,严述叫他快回去,他不肯,站在原地看严述离去的背影。
严述穿了件黑色的大衣,走远一点就快看不见了,陶秩突然跑下台阶,急急往前跑了几步,叫着严述的名字。
严述站住回头,陶秩跑到他面前,冷得鼻头微红,他哑着嗓子,尽力踮着脚说:“碰碰额头,碰一碰。”
严述愣了愣,心动得麻麻痒,陶秩还一个劲踮脚,绿色的眼眸在路灯下宝石一样闪耀,“碰一碰嘛。”
他似乎是喜欢上了这个碰额头的游戏,严述低下身和他轻轻碰了一下额头,陶秩兴高采烈地原地跳了几下,对严述挥了挥手,一溜烟跑回去了。
第22章米虫
陶秩吐出满是泡沫的漱口水,在流水声中,对着镜子仔仔细细观察自己的牙齿。
镜子里的人咧着嘴,看上去有点傻,陶秩也现了,立马把嘴老实闭上了,他把手放在水流下冲了冲才关了水龙头出来。
陶秩穿着睡衣躺在床上,平躺了一会,手机提示音在枕头下响了一下,陶秩翻身窸窸窣窣地去摸自己的手机。
时隔五年,陶秩收到了来自严述的第一条信息。
严述:“晚安。”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陶秩还是难免隐秘地高兴了起来,严述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了。
这一句“晚安”,陶秩已经等了五年了。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或许他们哪怕在一个城市,还是会延续着先前那种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
陶秩有种自己在做坏事的感觉,他在这场意外造成的事故里,偷摸着窃取一点严述的时间,十六七岁的陶秩想要严述喜欢自己,二十二岁的陶秩不会这样期望了,他已经明白爱往往只是一个人的独白,心绪却仍旧难免被另一个人轻易挑动。
陶秩难得被感情问题难倒了,他捧着手机闭着眼睛想了想,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自己要不要回严述的信息,陶秩想到后面把自己都绕进去了,纠结地在床上打滚。
他还是回了,即使陶秩已经给自己列举了十个不回的理由,为了让自己心安理得一点,陶秩故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回:“已经睡了。”
完,陶秩满意地放下手机,睁着眼睛盯了天花板几秒,他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可能王思宇当年说对了,陶秩真的很白给,按照王思宇的话说,陶秩就是严述的一条小舔狗。
十年如一日地忠心舔人,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陶秩想,倒也不是一无所有,现在严述不就把脑子摔坏了吗。
所谓风水轮流转,这不就转到陶秩家门口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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