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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在霎时冰冻,翻身下床,磕了凳子也不敢去看,握着扶手正要开门,腰怀却被那个男人紧紧环住。
那个男人的体温带着深夜的凉意,他的下巴遍布胡子渣,可他像不知道一样捂着九天玄女的嘴,用下巴亲昵的蹭着她的脖子。
与他的体温相反,他的呼吸热而急促,他的手霸道又蛮横。
他捂着九天玄女的嘴,按着她的肩膀抵在门上,睇上那双凉薄的眼:“小野猫,就这么不听话么?是不是要我惩罚你,你才记得住呢?”
九天玄女被他缚的紧紧地,浑身不得劲儿。她靠着那扇不过一寸厚的木门上,门后是能救她的兵,可身前却是那个要将她拉入地狱的魔鬼。
她润着泪摇头,嘴巴在他的手心里呼出:“不要。”
可这将近祈求的示软并不能打动西楼的心,他歪着脑袋,紧紧的盯着她:“我听他们尘世的人说,若是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变成他的东西,不论他走的再远,这个女人便终归是牵挂这个男人的。”
他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朝她的腰间摸去,火热高大的身躯终究死死的压了上去。
☆、哑夫
睁眼,是比浓墨还要沉的黑。破月伸着胳膊,这一动,将身下的床板弄得吱呀作响,她连忙贴在床上,胸膛静静的起伏。
与这种吵闹相呼应的是床板另一头浅浅的呼吸声,她梗着脖子努力看了会儿,只见一个清瘦的身影睡在那,她蹑手蹑脚的爬过去,定睛一看。
长庚。
活生生的长庚。
破月捂着自己砰砰直跳的胸口,贴着他平躺了下去,她的身侧是那人散开的微凉的头发丝,她顺着那头发丝摸上去,长庚动了一下,吓得她连忙把手收回来。
可她的眼睛还直溜溜的睁着,生怕自己一闭眼又回到九重天,长庚已经以身祭镜了。
这个晚上她想了很多,想的最多的还是这个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背负她的命运呢,直到意识模模糊糊,脚下猛地踩空,天已经亮了。
昨个夜黑人瞎,破月也没能看清楚这屋子到底如何,等醒了细细一瞧,发现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都是太恭维了。
屋顶只有一道横梁,上面满铺着稻草,墙壁也是木板拼凑而成的,细缝中渗出一米一米的光,屋内唯有一张八仙桌,两把椅子,一个掉了漆的木柜,还有她身下的蓝底白花棉布铺成的板子床。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了。
破月皱眉,长庚怎么愿意住在这种房子里?
咯吱一声,门从外面推来,长庚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浅蓝色布衣,端着两碗白粥走了进来。
他的容貌与在天界上的无甚区别,唯有一双眼睛温柔的像晨光初照的森林一般,那么温暖,那么明亮。
长庚将碗筷在桌子上摆好,然后才对着破月比手势。
“你醒了?”
破月:“……”
破月一脸疑问的下了床,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你干嘛呢?”
长庚抿抿下唇,想了会儿,从柜子里拿了纸笔,在破月□□裸的目光下坐在椅子上。
不得不说,长庚的气质是极好的,哪怕是穿着发旧的布衣,身在在家徒四壁的茅草屋内,可他伸过手将宽大的袖子往上一撸,一笔一字写的认真至极,破月看的入神,忽的那纸张摊在她眼前,她定睛一看:“你醒了?”
废话,没看着她眼睛睁着么?
长庚看着她,抿了抿唇,又写道:“那就吃饭。”
这写来写不去不麻烦么?她瞧了一眼长庚,道:“你说话不行么?”
长庚听后,有些局促的用衣服擦了擦自己的手,瞥了她一眼,写道:“我是哑巴。”
破月一愣。
长庚飞快的垂头,又写道:“你是我的妻子。”
哈?破月怎么不知,她才刚从九重天下来呢,就就跳过谈情说爱直接当了人家的妻子?
长庚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实在不知道该写些什么,于是推来碗碟,给破月比划了个吃的手势。
破月低头一看,一碗白粥,一碗泡的清透的豇豆和一小碗腐乳。
长庚捏来筷子,递到破月的手上,然后自己也捧起碗夹了根酸豇豆,闷声闷气的吃了起来。
这样小心翼翼的长庚破月看的心里十分不舒服,在他的印象中,长庚不管走到哪都是极嚣张的,哪里有这种诚惶诚恐的作态。
她捏着筷子又细细打量他半天,直到看到长庚耳根红的像开水烫过一样,才轻声笑了。
没想到长庚还会有这么纯情的一面……
她端起碗,伸筷子去夹长庚捻走的豇豆,长庚筷子上的被她夹住,可他的手却像被蝎子咬了一下样,刺的一下收回手,筷子“啪”的一声掉在桌子上。
破月愉快地劫走那根豇豆,在他惊疑又窘迫的目光中,将那根豇豆吃入肚腹。
长庚讪讪摸摸鼻子,重新拾起筷子,低垂着脑袋,闷声刨粥。
破月三下五除二将碗里的吃干净了,将放在自己眼前的酱菜推到他跟前:“我吃完了,不和你争,别气了。”
长庚的脸又红了,可这次他耳朵轻轻动了一下,伸过筷子夹了菜。
破月的嘴角慢慢的勾起,她什么时候看到长庚这么被动过?她靠在椅子上单手阖在眼上,忽然想到这样的长庚虽然性子虽然没有那么欢脱,可她还挺喜欢的。
吃罢早饭,长庚收拾碗碟就要去洗碗,破月坐在椅子上颇为羞愧,吃了人家的,还要人家收拾,怎么说都不大好吧?
于是她大步一迈,将长庚手里的碗筷夺了过去:“我去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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