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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动了一下，或者挤了下眼睛，皱了下眉毛都能让他们看不够。

  香儿端着鲤鱼汤进来道：&1dquo;奶奶喝点汤吧，这汤下奶。”她放下汤盆给赵氏盛了一小碗端过去。

  赵氏边喝边问：&1dquo;大爷呢？还在店里？”

  &1dquo;听说在盘货。”香儿答道，&1dquo;上回大爷回来时说最近有一批货到，要先腾出库房里的地方，正好顺便把往年积下来的货盘一盘。”

  &1dquo;呵呵。”赵氏喝完汤把碗放下，冷笑道：&1dquo;也行，他这次算是给自己找了个活干。”

  香儿把碗收拾了拿出去，屋里只剩下奶娘和赵氏。

  奶娘安慰她道：&1dquo;大奶奶放宽心吧。过日子不能指着仇过，说到底他是孩子的爹，你和孩子日后都要靠他。”

  赵氏不理，笑眯眯的逗孩子。

  奶娘不敢再深劝，自从上回从赵家回来后都快有一年了，赵氏对李克越来越冷淡，除了面子上的东西愿意说两句外，平常对他是一点都不关心了。奶娘还记得以前赵氏有多在乎他，为了不让他生气都愿意去对着一个姨娘服低做小。

  &1dquo;奶娘，别想了。”赵氏看奶娘还是一脸愁容，反过来劝她。&1dquo;大爷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她回头看着孩子，&1dquo;有了儿子，我在李家就站稳了脚跟。他想休我？哼，这辈子都不可能！”

  &1dquo;姑娘，别赌气了，事情都过去了。”奶娘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门外，压低声音道：&1dquo;上次的事看着是李家丢了脸面，如今我们在李家过得也比以前痛快多了，可强龙不压地头蛇。咱们是在别人家里过日子，该抬手就要抬手，不能总把以前的事挂在嘴边上。”

  &1dquo;我当着他的面一句话都不会说的。”赵氏温声道，&1dquo;奶娘，你不是也知道吗？大爷他根本就没一点人心！当时那个孩子都七个月了，他一句不要就真的让人去灌了药！你说，这样的人我还敢信吗？他当初为了那个孩子要休我，结果一句话就不要了！”

  赵氏想起当时的事就怕得抖。

  李克想休她不是一天两天了，那时他偶尔冒出来一句&1squo;别以为你姓赵就怎么样了’，&1squo;惹了我照样不让你好过！’。

  她心里害怕，又不敢告诉别人，就是奶娘她都不敢说。她的丈夫居然对赵家有这么大的怨恨，到底为什么？她怎么想都不明白。是她不够好？不够贤惠？还是他嫌她对姨娘不够恭敬？

  结果那天晚上，听说李华夫妻要留下来后，他回来就生气了。她留在屋里侍候他，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臂低声说：&1dquo;你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我要你有什么用？”

  他就那么看着她，好像在等她说出她有什么用。

  &1dquo;你说，你有什么用？你看不起我，看不起姨娘，看不起我是庶出的，天天撵在太太后面，怎么？想让她给你撑腰？还是想仗着你是赵家姑娘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他越说越大声，她怕他喝醉了，一会儿再让下人听见了，就赶紧说：&1dquo;大爷，大爷小点声，该让人听见了？”

  他一把将她搡到床上。自从上次之后，他就不敢把她推到地上去了。

  &1dquo;你怕谁听见？嗯？”他看向李华夫妻暂住的屋子。她害怕的看着他，怕他接下来还要继续骂，继续吵。

  她放轻声音劝他：&1dquo;大爷，现在家里跟以前不一样了，咱们还是小心点好。大爷想跟我说什么，我都听着，好不好？”

  他扭头看她，突然嘿嘿冷笑。他凑过来眼睛直直看着她小声笑道：&1dquo;我要休了你。你生不出儿子，我要休了你。把我的儿子和我的老婆接回来。”

  当时，赵氏只觉得天塌了，地陷了。她只记得她求他不要再说了，她哀求他，可是没有用，于是她哭着逃出去了。让奶娘给硬是拉到了旁边的屋子，不然她就该一直跑到外面去了。

  然后她就病了，什么也不知道。等醒来后就回到了赵家。娘守着她掉泪，&1dquo;我可怜的姑娘&he11ip;&he11ip;”

  李显来了，父亲跟他谈了一次。然后父亲过来问她，还愿不愿意回李家去？

  赵氏茫然的看着父母，她不回李家还能去哪里呢？家里已经没有她的位置了，二婶那里还有几个妹妹没有出嫁，如果她因为无子被休回来，那妹妹们要怎么找人家呢？

  父亲跟她说，如果她不愿意再回李家，就先把她送到乡下去，等风声过去了再给她找一个外地的人嫁了。

  她不愿意。

  父亲说：&1dquo;不愿意&he11ip;&he11ip;咱们就跟李家说吧，反正李克外面那个要解决了。”

  她迷迷糊糊的，听父亲和母亲告诉她，李克在外面买了一个妾，就住在兴隆记后面的小巷子里，因为他常常去兴隆记，所以一直没人现。

  那个妾已经有了孩子。

  她头晕目眩，想起他的话，原来这才是原因！

  &1dquo;那个女人&he11ip;&he11ip;！那个孩子&he11ip;&he11ip;！”她紧紧抓住父亲的胳膊，一边哭一边说。可她说不下去。

  ——那个女人，那个孩子，不能留！！不能留下！！

  如果留下了，她就完了！！

  她说不出口。她怕说出口了就是两条人命。她害怕，她不想害人，也不想让父亲和母亲为了她害别人。

  最后她把话咽了回去，只是抱着被子无声的哭。

  她要怎么办？他不要她了，他要别人给他生孩子了。她要怎么办？

  父亲看了她一会儿，叹气说：&1dquo;别担心，这事交给李家去办。”父亲冷笑着，&1dquo;这是李克的孩子不是吗？就让他办！”

  赵氏不知道后面是怎么回事，不过听说父亲告诉李家要处置这个女人和她的孩子才能接她回去。之后，李家就来接她了。

  &1dquo;&he11ip;&he11ip;那个人&he11ip;&he11ip;”她害怕的问奶娘。

  奶娘跟着她一起回来了，这段时间一直在照顾她。她看起来老了很多，可是还是很关心她。一听她问就赶紧说：&1dquo;别想了，都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