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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泽书近来偶尔会发呆,拍戏的间隙、在房间看书的时候,甚至是吃饭的时候。
有时候他抱着一杯茶慢悠悠地喝,喝着喝着眼睛就看向窗外,气质越发跟入定的老僧有种莫名的神似。
叶子这崽着实手欠,曾经试图在自己亲爸“入定”的时候搞点恶作剧,比如偷偷在爸爸背后画个乌龟,再比如在爸爸头顶比兔子耳朵,最无聊的莫过于学爸爸的样子在他旁边“打坐”……
最后往往会挨一顿虚张声势的“暴打”。
这天午饭的时候,休息室里,何泽书吃着吃着又开始发呆,盛缙拿筷子敲敲他的碗:“小书。”
何泽书跟刚回神一样,恍惚了两秒,才小声说了句“抱歉”,继续扒饭。
盛缙盯着他看了会儿,见何泽书确实没有主动坦诚的意思,轻叹了口气,把何泽书拿筷子的手按在桌面上:“小书,最近怎么总晃神?”
何泽书:“……”
这怎么说?
总不能说越是拍戏,他越是分不清“时远”的心跳还是“何泽书”的心跳。
更不能说,越是拍戏,他就越是分不清“时远”对“六一”的爱在滋长,还是……“何泽书”对“盛缙”的爱在滋长。
所以他只好沉默,心事重重地沉默。
盛缙等了半晌,也没等到何泽书的回答,最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好,我不逼你。”
“只是小书,我担心的只有一点,”他的脸突然凑近了些,“别太带入了。”
何泽书:“……”
盛缙继续:“不管怎么样,我们两个说到底还是没有经历系统训练的门外汉,再加上景冰烟这两个角色都是以我们为原型写的,跟我们身上的特质多多少少有点重合之处,就更容易出现入戏太深、共情太过这些弊病,很多专业演员都难以出戏,更何况我们。”
何泽书抬眸看着他:“……嗯。”
“比如。”盛缙斟酌了一下,他紧紧盯着何泽书的眼睛,似乎在思考措辞。
也不知道是不是何泽书的错觉,他总感觉这个时候的盛缙有点说不出的紧张。很古怪,实在难以将“紧张”这个词跟“盛缙”这个人名联系在一起,以至于何泽书偏向于自己看错了。
“比如‘时远’这个人的生死观,”盛缙声音放轻了一点,“小书,不要让角色的思维影响你的,不要让角色的思考方式影响你的思考方式。”
何泽书又点点头,冲他一笑:“阿缙,你担心太多了。再说,时远最厌世那部分不是差不多拍完了嘛!接下来就是真·活泼开朗时小远的部分了。”
盛缙紧紧盯着何泽书看了会儿,见他的轻松样子不像在作假,才轻轻松了口气:“嗯。”
吃过饭,这俩人各自怀揣着自己那点儿沉在肺腑里不好讲出声的心思,走向了片场。
只有小叶子牵着两个爸爸的手,一路摇摇晃晃,兴高采烈地咧着嘴,看什么都好奇。
果然人长大了麻烦多,全场大概只有叶子小朋友最快乐。
“来啦!”尚舒冲他仨挥挥手。
何泽书也挥手回去:“尚导。”
“正好你们来得早,”尚舒视线在何泽书跟盛缙身上来回游走,泛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让人心里发毛的精光,“”
“内什么,”尚舒看着何泽书和盛缙,很平常地就说出了,“你俩,最近加深加深交流。”
何泽书:“啊?”
“说简单点,”尚舒“啪”打了个响指,仿佛在说“今天中午吃红烧牛肉面”,“开始谈恋爱吧。”
何泽书反应了会儿,才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啊?”
但比起何泽书,尚舒先一步困惑了起来:“很困难吗?你们俩不是一对儿吗?”
她无比流畅地说出来“一俩不一对儿吗”,语气那叫一个水到渠成,浑然天成,听得何泽书都恍惚了两秒——个屁啊!
何泽书能清晰感觉到自己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我记得我们在综艺上,全国人民面前宣布过吧?我们离婚了。”
他顿了顿:“您,是不是,景编写的同人文看太多,设定入脑了?”
盛缙只在旁边高深莫测地微笑,不发表意见。
尚舒的视线在何泽书、盛缙、以及他俩手上牵着的小糯米团子身上徘徊了几l圈,用目光充分表达了自己困惑:
你管这叫离婚夫夫?
你们看看自家这个崽儿有一点单亲家庭的阴霾吗?
哪有情感破裂的夫夫像你俩这样啊?
但话到嘴边,尚导还是没有开口吐槽,给这俩人保留了一丝尊严,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耸了耸肩:“行吧,你爱咋说就咋说。”
何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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