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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对了，何主任，明年的预算你报了没?”韩骏提醒他，&1dquo;今天是最后一天。”

  &1dquo;我去!忘得一干二净!”棒棒糖差点从何权嘴里掉下来，&1dquo;最烦报预算了，每次弄那个都要绞尽脑汁。老季，我能雇个秘书么?”

  &1dquo;我都没秘书。”季贤礼白了他一眼。

  何权垮下脸，念叨着&1dquo;烦死人了”走出更衣室去等电梯回病区。电梯门一开，他看到郑志卿站在里面。郑志卿也没说话，抬手帮他按亮六楼的按钮。

  沉默在电梯狭小的空间里酵，郑志卿憋了一会突然问：&1dquo;我看你好像不开心?”

  &1dquo;要提报预算，今天截止，我还一个字儿都没动呢。”何权是很不开心。

  郑志卿垂下眼，没再说话。

  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何权调取出预算表，对着exce1表下面那一长条sheet干咽了好几口唾沫。乔巧为了躲预算都不肯做大区主任，可想而知这东西有多烦人了。每年弄预算都能把何权折腾的半死不活，数百个细目要核算，足以让他质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学理的出身。烦躁地抓抓自来卷头毛，何权真巴不得现在天降神兵帮他把这破玩意搞定才好。

  敲门声响起，郑志卿推门进来，将一份饭放到他桌上。

  &1dquo;你去吃饭，我来帮你做预算。”

  那张在何权看来如同仇人般的exce1表格，对郑志卿来说却像个听话的下属。郑专务还自带了一个外接的九宫格数字小键盘。他左手翻着厚厚的上年度费用单据，眼睛盯着上面的数字，时不时瞄一眼屏幕，完全不看右手的输入操作，熟练程度俨然和财务部的会计有一拼。

  &1dquo;你不会在法律和医学以外还考了个财会的博士吧?”何权捧着饭盒站在郑志卿身后看他干活，嘴里的米粒差点喷电脑屏幕上。

  &1dquo;没有，是在入职大正之前，宇哥介绍我去事务所学习了三个月。”郑志卿将已经用完的一摞单据倒扣在桌上，继续奋战下一摞，&1dquo;我之前天天加班就是为了把这五年的财务数据全部过一遍。”

  咽下嘴里的东西，何权端起杯子，嘟囔道：&1dquo;唔&he11ip;&he11ip;禾宇还在我这夸你优秀来着&he11ip;&he11ip;”

  &1dquo;宇哥过誉了。”郑志卿谦虚地笑笑。

  其实不用禾宇说，何权当然知道郑志卿有多优秀。想当初郑志卿既要参加篮球队训练和比赛又要上课做实验写报告，就这还能稳居系里前三，年年拿一等奖学金。中心医院挑实习生，外科只有一个名额，全系有一半的人去争，也包括何权在内。面试试成绩郑志卿排第一，何权第二。当时他是真心替郑志卿高兴，就跟自己被选中了一样。

  &1dquo;阿权，你之前的预算做少了。”郑志卿点开【人力工资与社保费用】那一项，&1dquo;医院负担员工的社保部分你没算进去，实际上这一部分要占掉总人力成本的百分之四十。我之前审报表时就现了，一直没机会和你提。”

  何权愕然：&1dquo;我说这几年怎么年年支，财务总监也不提醒我一声。”

  &1dquo;谁敢挑你的刺。”郑志卿无奈地笑笑。

  &1dquo;人无完人，我当然会犯错。”何权不以为然，&1dquo;有错改之无则加勉，欢迎指正。”

  &1dquo;好，那你看这，这个公式——”

  何权弓身凑过去看屏幕时敲门声突然响起，于是随口应了句&1dquo;进来”。来人推门一看，说：&1dquo;呦，权权，忙呐?”

  何权转过头，惊讶中掺杂着些欣喜。

  &1dquo;王阿姨!您怎么来了?”

  &1dquo;有个老姐们儿托我给找个大夫看看媳妇的毛病，我去找我们家韩骏，病区的人说他上手术了。我一想，反正这事儿最后也得找你就直接过来了。不打扰吧?”王欣说着，抬眼细细打量坐在办公桌前的郑志卿。

  &1dquo;不打扰不打扰，您坐，我给您泡茶。”何权忙招呼，&1dquo;哦对，王阿姨，这我们院郑专务，志卿，这位是韩主任的母亲。”

  &1dquo;阿姨好。”郑志卿恭敬地冲对方点头致意。

  &1dquo;专务?是领导吧?”王欣点点头，往沙上一坐，面带笑容看似随意地说道：&1dquo;您可得好好说说我们家韩骏，老大不小的了，天天就跟长在医院里似的，也不知道赶紧给娶个媳妇回家，我这想抱孙子想得都睡不着觉。”

  郑志卿干笑。

  &1dquo;王阿姨，这种事儿您找郑专务说没用，他还单着呢。得去二区找高主任，那是我们院有名的红娘。”何权烧上水，边撕茶叶包边笑着和王欣拉家常，&1dquo;再说您儿子条件太好，难找。”

  王欣把挎在臂弯里的prada往何权跟前的茶几上一放，抹得艳红的嘴唇往下直撇：&1dquo;条件好你还看不上，权权，阿姨等着喝你泡的媳妇茶呢。”

  何权把茶叶包撕出个天女散花，赶紧蹲下去归拢。郑志卿手底下一乱，预算值成负的了。

  第29章

  收拾好满地的茶叶，何权回身从小冰箱里又取出包乌龙茶，撕开倒进茶碗里，用开水洗过一遍泡好给王欣倒上。

  &1dquo;王阿姨，不是我看不上您儿子，我们俩都大区主任，忙得把家当旅馆，这日子没法过。”

  王欣端起茶杯，留了个口红印子在上头：&1dquo;照你这么说，别的主任还不结婚了?我看乔巧那丫头不就过的挺好，儿子都三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