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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大勇急忙劝说,“王大人与董将军明日便带着宜州的证据回京,圣上随时传唤,将军不可以冲动啊!”
焦仲景僵住。
朱大勇见劝说有用,“大人要是不放心那边,属下这就连夜带着周大夫前去丰县,定把事情处理好。”
焦仲景双手握拳,内心焦灼,身子却如定住一般,挪不动步子。
他看到院子外面的月光如水,陷入深深的挣扎之中,也许真如小姑娘说的,自己在权势与她之间,已经选了权势,已经没有资格再做什么。
他想到回京这短短十数天,王家的算计,女儿的抗拒,京中的谣言,还有这名利场中,不得行错一步的紧张。
大将军焦仲景,在战场上所向披靡,而在这京中,如游龙困浅水,一举一动,皆受困与他人,不过是个懦夫,懦夫没有资格去拥抱自己的小女孩。
他颓然坐回了位子,不一言。
枫林村林家
今日的林芝精神好了很多,不再呕血,也能进一些汤水,哑婶费了好大功夫,熬了党参鸡汤,那扑鼻的药味没有处理好,她愧疚极了,明明就是按照小姐的做法做的,味道却是相差太大。
林芝看到哑婶端着一碗鸡汤,扭扭捏捏不肯端上来,就知道怎么了。
“哑婶,好香的鸡汤啊!”她故意夸张道。
哑婶哪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顾不得自己的别扭,把鸡汤小心地端着,舀了一勺已经撇去浮油的清亮橙黄的鸡汤,排除药味重了些不说,鸡汤本身是不错的,熬了一下午,满满都是心意。
林芝顺从地喝了一口,夸赞道,“好喝。”
哑婶也露出这几天第一次微笑,只是微笑中带着苦涩,稍不注意,眼泪就要滴下来。
林芝笑着安慰她,“别哭了,我又帮你擦不了眼泪,心里着急,身上就更痛了。”
哑婶一听赶紧拿手肘擦干眼泪,只是眼泪越擦越多,她不忍勾的小姐难受,只放下碗,去门外冷静。
没一会儿就面色如常地进来,重新端起碗,一口一口喂着鸡汤。
把碗端出去时,林秀才侯在外面,瞄了一眼碗里,还剩小半碗汤,肉是一口没动。
林秀才进去时,看到女儿眼神楞楞地看着梳妆台,像是失去了心爱东西的小孩。
“可是想要什么东西?我帮你拿”
林芝垂下眼帘,收起心思,“没有,躺着有些无聊。”
林秀才坐在床边,把手中的书冲着女儿摇了摇,“不知道你还听不听爹爹讲故事?”
林芝眼眶红,笑着说,“听,您一直讲,芝儿就一直听。”
林秀才假装神色轻松,把书翻开一页,清朗温和的声音响起。
林芝静静地听着,嘴角上扬,宛若幼童,纯真信赖地看着自己的爹爹。
谁也没有去提他头上冒出来的白,和不再挺拔的背影。
就如同林秀才不问女儿那日经历了什么,他只需要知道结果就可以了,再问一遍,无疑重伤女儿一次,他舍不得问。
父女二人,度过了生命中美好的时光,悲伤痛苦无法改变,但爱抚平了彼此的创伤,他们相互汲取着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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