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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廉神君的手在她身前三尺处仿佛触到了无形的墙壁,无论如何也碰不到她,他气得又是一声大吼,忽听前方不远处传来白泽帝君的声音:&ldo;飞廉神君且息怒,本座弟子年纪尚幼,怕是吃不得神君的怒气。&rdo;玄乙身前三尺的无形屏障发出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道,飞廉神君被推得倒飞数丈,神色y晴不定地落在云海中。众弟子这才发觉太尧不知何时回明xg殿把白泽帝君叫出来了,这孩童般的先生只穿了一只鞋,另一只脚还光着,想来一定是被太尧qiáng行bi出来的,果然大师兄在关键时刻比先生要靠谱多了。显然白泽帝君还没搞清楚状况,前后左右看了看,又望见飞廉神君狗啃般的头发,不由微微一惊:&ldo;本座只叫你们借三根头发,怎地却把神君的头发削了大半?&rdo;玄乙把绕在手指上的两根银发取下,连同太阳之辉与月华之jg一起,送到他面前,笑道:&ldo;先生,幸不ru命。此行诛心白泽帝君笑了笑,温言道:&ldo;小徒顽劣,本座替她向神君赔个不是。正巧数百年前素女送了本座一盒融雪膏,神君拿去,将此膏抹在发上,不出三日便可恢复如常。过后本座还有赔礼奉上,还望神君莫要与小徒计较。&rdo;飞廉神君又哼了一声:&ldo;我说了,什么膏啊礼啊,我不要!我只要这小混蛋!&rdo;她到底做了什么把别人神君气成这德xg,连帝君的面子都不好使了?白泽帝君朝玄乙抛去个疑问的眼神。一旁的太尧小声将经过说了一遍,说到她坑蒙拐骗弄到了飞廉神君的三根头发时,白泽帝君不由失笑:&ldo;你为何又将他头发弄回原样?这不是使诈是什么?&rdo;玄乙慢吞吞说道:&ldo;先生,要飞廉神君头发的不是我,我只是替您取过来,烛y之暗我可舍不得给。现在正好神君来了,先生也在,就由您二位亲自jiāo涉,与我还有什么gān系?&rdo;白泽帝君被她说的哑口无言,憋了好半天,才凑过去小声道:&ldo;好孩子,能不能就帮先生这个忙,替他把头发弄好,皆大欢喜?&rdo;玄乙面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qg,想了片刻,终于艰难地点点头:&ldo;既然先生这样说,我自然尽力而为,可是我年纪还小,神力不足,烛y之暗即便给了神君也维持不了多久。不如神君与先生耐心等候数万年,待我再大一些,神力充沛了,到时候一定帮神君把头发弄好。&rdo;数万年!她又在假正经地胡说八道了!白泽帝君扭头看看飞廉神君,他还在chui胡子瞪眼睛,再看看玄乙,她还是一贯无辜又明媚的笑,最后看看周围一gān弟子,大家都挺无奈的。他觉得自己也很无奈,好后悔啊……当初他怎么就为了一块龙鳞收了这么个麻烦货色?&ldo;神君,依本座看,神君的头发并非完全无解。&rdo;白泽帝君笑着走过去,仰头望着飞廉神君满头银蛇般扭动的长发,&ldo;神君神力中有风之力,所以头发才会因为神力鼓动而扭曲。假如神君不怕麻烦,将头发分成无数细绺,每一绺系上一个极重的饰物,从此神力激dàng,头发为饰物牵制,便不会乱动了。&rdo;飞廉神君冷道:&ldo;话说的容易,我到哪里去找几万个宝珠饰物!&rdo;望舒宫根本是个清水司,望舒餐风饮露,连饭都不吃了,他一个引路使,能有多少宝贝挥霍?白泽帝君有些rou痛地挠了挠圆乎乎的脸颊,gān笑道:&ldo;此事终究是本座有错在先,自然应当赔礼。这样,本座幼年时恰逢凶煞魔族作乱,曾以神力凝练出赤金天音铃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枚,神君若不嫌弃,尽可拿去。&rdo;他遣了太尧回去拿金铃,一行天神在云海里足足等了顿饭工夫,太尧才一步三颤地回来了。他怀中抱着一只巨大的木箱,累得脸都白了,好容易放下木箱,只顾得上躲一旁喘气。白泽帝君手指轻弹,木箱立即打开,霎时间金光闪耀天地,光华万丈不可bi视。&ldo;神君请看,这里是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枚赤金天音铃。&rdo;帝君看着这些玲珑jg致的小金铃,又rou痛地眨了眨眼,&ldo;此铃每一枚重三分三厘,这里便是三千三百斤,不过以神君之能,这点重量自然是轻若羽毛。&rdo;飞廉神君面沉如水,先捻了一枚金铃放在掌中看了半晌,随后搓了一绺长发,将金铃系上,神力激dàng下,这绺长发果然不再朝天而去,安安稳稳地坠在身后。他终于动容,抬手将木箱一抱而起,轻松得好像它真的只是一片羽毛。&ldo;多谢白泽帝君,告辞。&rdo;他毫不拖泥带水,说走就走,恶狠狠白了玄乙一眼后,眨眼不见了。诸神直到此时才齐齐松了口气,总算把这煞星打发了。白泽帝君rou痛得无法安生,颤巍巍地看着玄乙,气若游丝:&ldo;你、你……要不到回来就是了,你做什么招惹他?害本座赔了金铃不说,你自己也麻烦,这是何苦!&rdo;玄乙没有回答,笑得像一朵花。&ldo;回去罢……&rdo;白泽帝君摇着头先走了。为三根头发折腾一上午,课是没法上了,白泽帝君只想回去再睡一会儿,再心疼心疼那十万缺一枚金铃。甫一进殿,他便要开溜,冷不丁芷兮和古庭同时在后面叫他:&ldo;先生。&rdo;&ldo;何事?&rdo;他有气无力。芷兮先上前一步,急道:&ldo;先生,扶苍师弟被飞廉神君伤在要害处,还请您替他查看一下!&rdo;伤在要害处他哪里还来的力气把别人神君的头发削掉大半?白泽帝君满心不解,朝扶苍胸口上的黑脚印看了看,淡道:&ldo;飞廉神君的脚怎会这样小?何况神君怎会用脚和牙伤人?他没事,不必惊慌。&rdo;芷兮顿时明白那脚印和牙印是谁做的好事,当下将脚狠狠一跺,声音幽怨:&ldo;原来你没事……又是那个烛y氏公主弄的吧?明明才来一天,就惹这么多麻烦!&rdo;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对玄乙的责备听起来就像是责备了他,他惹的麻烦一点也不比那龙公主小。&ldo;怎么了?&rdo;他的目光令芷兮有些不安。&ldo;师姐说得对,我错了。&rdo;扶苍坦然道。芷兮茫然地微启朱唇‐‐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不是在责备他呀……&ldo;先生,有关玄乙公主,弟子有话想说。&rdo;古庭神色肃然,沉声开口。此话一出,周围的弟子们纷纷竖起了耳朵,白泽帝君颇有趣味地看了看玄乙,她像猫一样瞪圆了眼睛,满面无辜。&ldo;弟子以为,玄乙公主的行事之道与脾xg,皆与先生的&lso;仁雅度&rso;相背,并不适合拜入先生座下。婆娑牡丹一事乃为其一,可以看出公主盛气凌人,毫无仁之意;飞廉神君一事乃为其二,公主言辞诡诈,机心颇深,诱使神君入套,令弟子不寒而栗,可见她毫无度量;方才与先生对答,公主又十分随xg散漫,处事无礼任xg,不见雅之仪。弟子愚鲁,不敢与玄乙公主列为同僚,还望先生三思。&rdo;☆、群犬狺狺古庭一气说完,众弟子霎时间议论纷纷。白泽帝君笑了笑:&ldo;玄乙年方九千七百岁,既然不懂事,你们这些做师兄师姐的自然要教导帮衬,怎地反而出了排挤之态?本座的弟子何时变得这般没有度量了?&rdo;古庭低声道:&ldo;先生,并非我等排挤,只是先生座下弟子久负盛名,玄乙公主恐与盛名不符,反而丢了您的脸面。&rdo;&ldo;若是虚名,不要也罢。&rdo;白泽帝君摆了摆手,&ldo;玉不琢不成器,不去雕琢,还指望天上掉下美玉么?好了,此事暂且休提,本座去了。&rdo;像是怕他们再纠缠,他溜得飞快,一倏忽就没影了,只留下一众弟子依旧议论纷纷。古庭摇头叹息,先生就只舍不得那块烛y氏龙鳞,这贪财爱宝的行径真叫他无话可说。一直默不作声的玄乙突然轻笑一声,盯着古庭眸光流转:&ldo;我倒有个问题想问问各位师兄,莫非先生无论吩咐什么,你们都毫不犹豫照做,不问对错,不问安危,不问可能与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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