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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云琛,你嘴巴放干净点!我们现在不是在和你商量。”缪其正出声,看着眼前西装革履的男人,从头到脚的精致与他现在的落魄形成鲜明的对比,嫉妒红了的双眼愤愤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以至于令他在瞬间失去了理智。
他还始终以为,缪云琛依旧是当年那个,好欺负的穷小子。
缪远昌明显比他儿子要懂得现在的时势,此时在听到缪其正的这番话之后便侧头冷声呵斥道:“缪其正!你给我安静点!”
被吼了一句的缪其正明显不服,但在父亲的眼神下还是渐渐没了声响,往后小退一步。
缪云琛见状,眼底闪过一丝讥讽。
他知道,有些人骨子里生来就是臭的,一辈子都改不了,就像是改不了吃屎一样。
“真巧,我也不是来和你们商量的。”缪云琛说着,抬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随即又往自己半满的茶杯里倒了一点茶,不疾不徐地出声道:“我知道你们现在的情况,两年前的项目失败后,你的公司资金链开始断裂,自从那开始就不断欠银行的钱,一年前你想东山再起,将家里的房子偷偷拿出去抵押,只可惜,你没这个本事,房子赔得一干二净,带着五百万的债务到现在……”
自从那日钱妮将两人在公司门口蹲他的事儿告诉给他之后,缪云琛便让祝成阳着手去调查了关于缪远昌这些年来的近况。
他的事情并不难查,那些破账没一天就都查得一干二净,连带着当年母亲去世那会儿,他的账目也一目了然。
很明显,当时母亲病重时期以他这叔父口袋里的那点钱,帮他们绝对不是难事。
……硬生生看着他爸在那里受苦受累,在此期间甚至连一个电话都不曾主动打来过。
当真是冷血啊。
“缪云琛,你!——”
缪远昌没想到,自己的一摊烂账竟是被一一翻了出来,此时也不知道是因为丢了脸面还是如何,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比起父子两人先后的跳脚,缪云琛从始至终都显得极其淡定。
包厢里的气氛极其紧绷,就像是一根快要扯到极限的皮筋,让缪远昌在冲动过后还是不由得冷静了下来。
从缪云琛这边拿钱是他们目前唯一可以再继续体面活下去的机会了,银行的人几近要把他逼到尽头,如果不尽快拿到这笔钱,对方很有可能会以非法集资的名义告上法庭,不管最后判下什么罪,他都脱不了蹲局子一说。
“缪云琛,我知道当年的事情的确做的不是很妥当,但当时的情况我也很为难,公司正在抢项目,资金紧张,根本没办法掏出多余的钱。”缪远昌说着依旧是这套说辞。
“你说的是哪件事?”缪云琛反问,低头吹着茶杯的热气,紧跟着又不疾不徐道:“是口袋里分明有钱却不愿帮助我病重的母亲,还是说我爸跪在你面前也只是被你敷衍地甩了一千块钱就打发了事……还是说,在我母亲去世,父亲入狱之后,你做表面功夫带我回别墅,实际上只是把我放在仓库里不管不问。”
“你指的,究竟是哪一件?还是说……这些事情太多了,多到你甚至都记不起来了是不是?”缪云琛说到这里,语气陡然变得极其愤怒,让缪远昌和缪其正刹那间吓白了脸。
“缪远昌,你才是那个真正忘恩负义的人!可别忘了,当年你读书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我爸给的!你也别忘了,当年你结婚,说是找了个城里的媳妇,是我爸拿出了所有积蓄给你凑的彩礼!”
‘啪’地一声,茶杯落在茶几上发出一阵巨响,滚烫的茶叶飞溅而出,落在茶几和男人的手背上,而他却像是感受不到丝毫疼痛一样,敛在镜片下的眼神透着近乎于要将眼前的缪远昌抽筋扒皮的恨。
怒吼之后,包厢里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站在门口的父子瞪大着双眼,看着缪云琛瞳孔微颤,已然被吓得僵直在了原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缪其正率先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身边的父亲。
缪云琛说的那些事实,缪其正是不曾听说过的,在他的印象里,大叔父一家就是从农村里出来的土夯货,一眼就知道是不入流的货色,虽然父亲和那位大叔父是亲生兄弟,但在缪其正看来,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他爸是大学毕业的高材生,那位叔父不过是连书都没读过一天的土鳖,怎么能够相提并论?
当年叔父一家困难时,他还小,但印象里爸妈是给过他们钱的,但那个贪心的叔父还是不依不饶,后来还直接杀了他们工地老板,就是一个恶心的杀人犯!
一个杀人犯生出来的孩子,能会是什么好货色?
可现在……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颠覆了他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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