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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菅怀丙见是如此不再好提，陈明忠便叫来管家开饭，菅怀丙推辞一下说：&1dquo;饭就不吃了，我一会儿还有事&he11ip;&he11ip;”

  陈明忠偏要留下他说：&1dquo;今天别着急回去，留下来陪我吃个饭，见到你我一天都高兴，我们再聊聊。”

  菅怀丙也无拒绝之由，于是陈明忠站起来，他们两个人边说边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正碰见从楼上下来的陈舒翌。

  陈舒翌一边穿外套一边走下楼，没想到看见父亲携着一位贵客。

  菅怀丙看见陈舒翌一下未认出来，也不敢认，对陈明忠说：&1dquo;这是——”

  陈明忠说：&1dquo;这就是老大。”然后对陈舒翌说：&1dquo;你还认得这是谁么？”

  陈舒翌走下楼梯，看着眼前的中年人有些陌生又熟悉，他想了半天。菅怀丙笑着对陈明忠说：&1dquo;大少爷那时还年纪轻呢，肯定不记得我了。”

  可是陈舒翌记性好，一会儿就想起来了说：&1dquo;您是&he11ip;&he11ip;菅伯伯？”

  陈明忠和菅怀丙对了一眼一齐笑了。菅怀丙对陈舒翌印象极好，陈舒翌又生的样貌堂堂，为人端正，对他夸了几句。

  他们正要去饭厅吃饭，菅怀丙回头说：&1dquo;大少爷要不一起来？”

  陈舒翌说：&1dquo;不了，我有点儿事要出门。”

  陈明忠却忽然严肃起来，说：&1dquo;你菅伯伯既然请你了，不想吃也要略坐一会儿再走。”

  陈舒翌听父亲这么说也只好和他们一起到了饭厅。

  他们三人坐下。他们父子坐在一块，菅怀丙坐在对面，等菜上齐了，饭桌上的人随意聊着。菅怀丙见桌上的菜一味丰盛，不免感慨地说：&1dquo;我好久都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菜肴了，一日三餐若有三菜一汤都足矣。”

  陈舒翌微抬眼也不插嘴竖起耳朵听他们二人说话。

  陈明忠说：&1dquo;要是还有金钱上的困难，尽管来找我。”

  菅怀丙一面致谢又想到什么，说：&1dquo;其实眼下金钱已经不成问题了，就是缺了筹响运械的人。”

  陈明忠一时也不认识这样的人，只道：&1dquo;你们心中应该有人选了吧？”

  菅怀丙吃了两口停下，然后看着他说：&1dquo;有是有一个，只是&he11ip;&he11ip;那人颇有些脾气，而且还有点书生意气，怕他不会轻易帮我们。”

  陈明忠开始好奇，他问：&1dquo;不知道他是谁？我也许可以去说动他。”

  菅怀丙低头一笑，放下碗筷，想了想说：&1dquo;其实这人明忠你可能认识。那人年轻时中过举人，后来开办过一个书塾，你还记不记得你家老宅旁边一所叫静院的书塾？”

  陈明忠回忆了一下，忽然一拍脑袋想起来了，他说：&1dquo;原来是他。我记得，建山几岁时还在他那里学过半月的书。”

  陈舒翌也想起来了，道：&1dquo;我有些印象，那位夫子姓沈。”

  菅怀丙一拍掌，道：&1dquo;就是他。此人后来搬家，我打听出来，是因为他的夫人过世了，独生了一个女儿，后来带着女儿去了邻镇，几乎是过了几年隐居的日子，他现在做着一些小本生意，也算能养家糊口。”

  陈明忠道：&1dquo;那为什么偏觉得他合适？”

  菅怀丙说：&1dquo;我们做过一些调查，此人早些年是为贤人，受人喜爱。而且他和走船业的顾氏有过交情，这对我们来说是极有利的。”

  陈明忠明白过来，菅怀丙还要说下去，但看到陈舒翌坐在那里吃饭不响，便再也不好意思说下去，他转而说：&1dquo;大少爷有二十了吧？”

  陈明忠替他说：&1dquo;哪儿啊，过了中秋就二一了。”

  菅怀丙又道：&1dquo;那也到了嫁娶之年，有亲事了没？”

  陈明忠打了个哈哈，陈舒翌吃着饭呛了呛，陈明忠道：&1dquo;有是有，是阜东孙都督家的女儿。”

  菅怀丙略一惊讶，随后连点头道：&1dquo;这可是门好亲事。”

  他们二老笑着，陈舒翌插嘴道：&1dquo;别听父亲的，八字还没一撇。”

  菅怀丙一怔去看陈明忠，没想到陈明忠脸上的笑意略减，忽然板起脸对儿子说：&1dquo;这是什么话？父母之命，你还想违抗不成？”

  气氛尴尬起来，菅怀丙想打圆场，这时，陈舒翌放下筷子站起来，对他们鞠躬然后拿起后面的外套说：&1dquo;菅伯伯，父亲，你们先吃着，我有事先走了。”

  陈舒翌走了后，陈明忠怒气仍未消，一会儿，菅怀丙意味深长地对他道：&1dquo;明忠&he11ip;&he11ip;换我说，你不要对他这么严苛。”陈明忠目光朝他看去什么都不说，菅怀丙继续说：&1dquo;他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都是你们做大人的犯下的错，你不能总对他撒气&he11ip;&he11ip;你对他这样，我看着这孩子有些可怜&he11ip;&he11ip;”

  陈明忠过了很久哼了一声，他说：&1dquo;一个名伶生下的儿子，我若是不对他严格，他会变成今日这样吗？保不准随了他娘一样，风流纨绔。”

  菅怀丙知道这位兄台是守旧思想，也不再多说，叹了口气道：&1dquo;以我来说，还是你对他存着偏见，虽不是正妻所生，但连我都看出来你待两个儿子的方式有多不同，他们能感觉不到？罢了罢了，算我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