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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是我?”
清脆的声音响起,阮立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们身后,脚步很轻,连听力敏锐的奥奥都没察觉。
祁朗只愣了一瞬,就站起来。
月光下,阮立果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唇角不再习惯性扬起,梨涡变得不清晰。
眼神变得淡淡的,却始终清澈。
“应该这么认为吗?”祁朗反问。
“刚才和我爸吵架了。”阮立果将带出来的杂志垫在石阶上才坐下,像是并没有将昔日朋友的怀疑放在心上,“他让我妈回来,我妈不愿意。大人的事儿,非要我来处理,因为他说,我也已经是大人了。”
阮立果眼神无奈:“但其实我还小的时候,就一直在处理他们那些糟心事,你知道的。”
阮立果的家庭情况,祁朗再清楚不过。当年大院里人人羡慕的模范夫妻,是祁朗的父母,而反面例子,则是阮立果的爸爸妈妈。
阮父和阮母并不是自由恋爱,就像那个年代的大多数男女一样,听长辈的话相亲结婚,凑合着过。这样的婚姻,倘若双方一起凑合,也能过下去,可问题出在,阮父心里不乐意。阮父念过高中,工作体面稳定,阮母则没读过书。他瞧不起自己的爱人,在生活中处处打压,阮母便处处忍让。
祁朗记得,儿时的阮立果,被大院里叔叔阿姨们起了个绰号,叫立果牌小辣椒。小辣椒自懂事起,就开始保护妈妈,时常在家中与她爸干仗,闹得整个大院都知道。
“六岁那年,我爸外调一年,恰好奶奶身体不好,我们就在奶奶家住下了。再到后来,我爸回来了,但分开住了一年,我爸不来请,妈妈好像也不好意思搬回来。我爸就说,住着呗,帮他照顾奶奶,他还省心。”
年代久远,这里是祁朗的记忆出现偏差。
“我还以为,大班时你离开幼儿园,是去香江了。”
“不对,后来才去的香江。”阮立果说,“阮芙欣是我们家亲戚,我们俩的爷爷是堂兄弟,关系特别远,但一直有碰面。她妈妈是一个很高调的人,我一向不喜欢她。后来阮芙欣在香江有了名气,她妈妈在亲戚们面前说,可以把我送到香江念书。”
一开始,阮芙欣打算在香江安排几个自己的老乡,便让阮成弘给她当保镖。阮成弘心气高,坚决不同意,但她话都说出去了,碍于面子,就将阮立果和阮母接到香江。
初到香江,母女俩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通,很多生活上的琐事都是阮芙欣让助理帮她们办的。
“可以说是寄人篱下。”阮立果继续道,“在黎城,我妈依附我爸,到了香江,她的靠山是阮芙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开心就好。”
这些年在香江,母女俩和阮芙欣并不常来往。
阮芙欣找相熟的人,给阮母安排了一份工作,仅此而已。可阮母还是担心,怕得罪了她,会丢了工作,毕竟自己没上过学,就算如今终于识字,也是女儿照着报纸,一个一个字教她学会的。
“你妈妈不打算回来吗?”祁朗问。
“刚才就是为这事儿和我爸吵的。他年纪大了,倒是希望妻子和女儿陪伴在身边。但我妈不会愿意的,她在外面自由惯了,比回来给我爸当老妈子强。”阮立果说完,澄澈目光望向祁朗。
“所以,我不会的。”阮立果站起来,认真道,“祁朗,就算是为了妈妈,我也得哄好阮芙欣。”
祁朗半晌没接话。
奥奥抱住膝盖坐成一团,望着石阶上铺的杂志,问道:“这是什么?”
“这个啊。”阮立果解释,“从阮芙欣出道起,就有收集自己剪报的习惯,因为我小时候学过画画,整理剪报排版好看,这任务就落到我头上了。”
……
死亡威胁的恐慌究竟是谁制造的?目的又是什么?警方仍在调查。
“阮芙欣是十八岁去的香江,当时香江人来歌舞团挑选,看中她的嗓音和形象。刚开始因为说话有口音,被香江本地人嘲笑,两三年没什么工作,过得也不如意,但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公司在一场商业演出安排她和当红歌星合唱,自那之后崭露头角,后面又出了几张专辑,人气攀升,地位逐渐稳固。”祁朗汇报自己的调查进度。
“这几年,阮芙欣请了一个香江本地的生活助理,叫杨芹,教她说香江话。这中间还有一件好玩的事儿,粉丝嘛,最喜欢指手画脚,他们觉得杨芹的口音也不太地道,偏向于书面。但阮芙欣有自己的主见,自己看重杨芹了,就没换走她,听说后来还给她涨了不少工资。”严家康说。
“粉丝就是这样,什么都要管。”奚莉说。
“感情生活上,香江娱乐媒体经常报道她的绯闻。但其实阮芙欣忙于事业,一直没有男朋友,也没有桃色纠纷,应该和男女情感方面的打击报复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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