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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二人之间，正是一种对比和制衡。

  冯霜止本来以为，她嫁给钱沣之后，就算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也不至于太凄惨。

  可是哪里想到，婚之夜钱沣就没进门，之后更是直接无视了她，府里像是从来没有她冯霜止这么个人一样。于是本来就没把穿越当回事的冯霜止，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数着日子过。

  在她的记忆里，和珅就算是要迹，也还需要很久，可是谁想到，上一世，和珅上位之快，简直令人目瞪口呆。

  当时很多人奚落冯霜止，就说她是有眼无珠，当初看不起人家和珅是个穷小子，现在人家青云直上，而钱沣不过是个小吏，根本无法与和珅相比。

  冯霜止心里苦，心说自己哪里是有眼无珠，分明是知道这人会迹才不嫁给他的。因为她也知道和珅的下场——只是没有想到，和珅很快对钱沣步步紧bī，在冯霜止被钱沣的小妾推下水溺毙的时候，钱沣已经是山穷水尽了。

  自古正邪不两立，钱沣这清官与和珅这贪官，便是如此了。

  整整一夜，她几乎都在想这件事，睡得迷迷糊糊，次日没让喜桃叫，就已经自己醒来了。

  一大早梳洗好，在族内祠堂祭扫完毕，冯霜止便带着喜桃和冯忠往郊外给许氏扫墓。

  香烛纸钱都带好了，折一枝柳放在许氏墓前，她站在那里，抬眼便看到这net日的天空像是被水洗过一样。

  郊外的人不少，京师这边，一到清明，郊外都是人，有来扫墓的，有来踏青的，竟然算得上是热闹。

  她跪下来磕了三个头：&1dquo;额娘，霜止安好，您在那边，也请好好的&he11ip;&he11ip;平安喜乐，顺顺遂遂&he11ip;&he11ip;”

  喜桃扶冯霜止起来，只不过冯霜止没哭，她倒是先红了眼。

  冯忠也在后面站着，弓着背，提醒道：&1dquo;小姐莫要伤心，若是太太见了，心里也是不高兴的。”

  其实她倒不是什么伤心，不过有些触景生qíng罢了。当下冯霜止一摆手，看着许氏的墓碑，叹了一口气：&1dquo;上过香，我们便走吧。”

  冯忠回头去准备马车，郊外是绿水青山，抬眼一看，便能够瞧见不少人，大多都是普通人家，也有一些轿子是官轿，富户人家的马车也是随处可见。

  喜桃扶着冯霜止向着路边的马车走过去。今天的冯霜止穿得格外素淡，月白色的旗袍外面一件对襟短褂，绣着如意结，腰上只有一枚深蓝色、缀着流苏的玉佩。脸上gangan净净，见不到半分粉妆，刘海覆盖着饱满的额头，多了几分秀气。头则是扎起来垂在身后的，挂着浅蓝的绸带。

  见风大了，喜桃于是将披风给她披上，冯霜止伸手拢了拢，只是道：&1dquo;你心倒是很细。”

  喜桃微微一笑：&1dquo;小姐身子一向弱，开net还好，秋冬里头那药就是不断，现在注意，等下半年，怕是小姐又要怕吃药了。”

  这倒是。

  上一世，她就是个病秧子。

  冯霜止主仆二人往前走去，冯忠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府里的下人已经站在下面，给冯霜止搬了根小凳子，以供她踏上去。

  &1dquo;我的爷啊，你怎么抛下我去了啊！大婚之夜——你撒手而去，把你的两个儿子留给我啊！你看看他们是个什么东西，整日就会惹我生气，我何曾拿了他们的东西？现在是日日问我要钱，我哪里来的钱给他们！爷啊，让妾身跟着你去了吧&he11ip;&he11ip;”

  不知道是哪里，忽然起了这么尖声的哭喊，不像是真心实意，倒像是在做戏，戏台上的戏子一样带着夸张的感觉。

  冯霜止本yù起行了，听了这声音倒是脚下一顿，望了一眼道：&1dquo;哪儿来的声音？”

  时间尚早，他们倒是不慌着回去。

  这边祭扫的不止冯霜止他们这边一家，周围也有人诧异，抬头起来看。

  冯忠听了此问，走远了一扫，看到不远处的山头上，有几个人站在那里，其中一个妇人跪在地上，不住地哭喊着，还挥舞着手臂。

  &1dquo;那是哪家的？”

  冯忠问的是随行打马的马夫，那马夫一看：&1dquo;是不久之前故去的福建副都统常保的墓。”

  这一个问答，冯霜止已经听明白了，常保？

  她想也不想便道：&1dquo;走吧。”

  而后喜桃扶她上了车，冯忠心里觉得奇怪，先开始还问一句，之后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就走了，怪事。

  他哪里知道，冯霜止是觉得自己逃不了，所以有些心烦。

  乾隆二十五年故去的福建副都统，除了和珅的阿玛，怕是没别人了。

  进了马车之后，冯霜止就按住了自己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