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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衍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气场变化,他悄悄想往后挪一步,离远点,就被一把捉住要害:
“…唔!”
他看着沈钰低下头,骨节分明的手指惋惜又用力地抚过那条打了结的领带,让他有些抖。
掌心中,光滑的触感极好,上等的绸缎料子被弄得有些湿润了,颜色浸成深红色,像软烂熟透的桃,沈钰弯了下嘴角,声音清冷,温柔地哄:
“就含一会,不折腾你。”
顾明衍没好气:“…鬼信你。”
太快活却无法解脱是一种更残忍的酷刑,聪慧机敏的王子识破了海妖的阴谋诡计。沈钰抬起头,高大的身形俯下来,阴影一样笼罩,手臂一搂腰,又把顾明衍抱在怀里,头靠在他的颈窝里,低低地问:
“那一起好吗?”
乌黑柔顺的秀垂下来,像柳梢点着一池春水,弄得顾明衍的脸颊侧颈有点微微的痒,他抿着唇,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沈钰明白这就是允许的意思。
昂贵的皮衣外套唰地扔在地上,被当成了一块垫子,黑西裤包裹的两条长腿被放上去,以免碰到地面。
没了皮衣,剩下那条渔网衫真是穿了比没穿更糟糕,顾明衍瞥了眼,隆起的肌肉和紧绷的筋脉近在眼前,在暧昧的光线下也看得一清二楚,和沈钰那张阴柔美的脸完全不相符,不过,也可以说…因此而更相得益彰。
当啷,枪色的金属皮带像一条不称职的守山龙,被降贬成蛇,滚落于地,留下一座滚烫的山。
顾明衍浑身一滞,某种热度如附骨之疽般贴上来,令他腿根忍不住轻微地抖。
身后的力道慢慢摩擦过丝绸领带,幽深的目光似在欣赏那里的颜色愈深魅红艳。顾明衍撑了好一会儿,感觉要到极限,再这样下去,他今晚要回不去他的头等舱了。
作为盛装出席的一种装饰,领带是衣着规整的约束,有时又会变成一条更令人难受的束缚,顾明衍急促喘了一口气,攥紧缠绕在手指上的丝,催促:
“快点…”
“嗯。”沈钰轻声应着,却阴奉阳违地完全没什么动静,反倒抱怨他:
“你都不摸我。”
顾明衍啧了一声,他靠在沈钰怀里,懒懒地伸过习惯性的右手,却被轻轻拨开。
还没等他疑惑,沈钰握住了他另一只手的手腕,不由抗拒地,将他戴着婚戒的左手拉过去——
“你!真是……”
顾明衍给这个动作噎了一下,一时竟挑拣不出骂人的词,变态两个字卡在喉咙口,沈钰凑过来,将他未说出口的一撇一捺都吞吃干净。
无名指上的百万婚戒,一上一下地晃动,闪耀着永恒不灭的钻石光芒,比灯亮,比九天之上的星星都亮,最后突然一顿——
一股浓郁的石楠花气息弥散开来,一星子白雪飞溅,恰巧落在这粒钻石上,终于泯灭了那一点星光。
*
哗啦、哗啦……
奢华的浴室里,沈钰在洗手台前微弯腰,对着水龙头冲洗。
顾明衍躺在外面卧房的床上,懒洋洋地抱着个抱枕。
心里想着不来沈钰的房间,没想到最后还是来了这里,那电梯门一打开,就是卧室,看到铺得齐整的双人床,顾明衍直接笑:
“沈少打起战来这准备可真是太充足了,可惜生不逢时呀,现在是和平年代。”
沈钰听得出顾明衍的意思,和平年代,没有打战的心情,只想稍微爽一把然后回去和平地睡觉。
“总要换下衣服。”沈钰把人抱进来,放到床上,“先休息一下。”
“来你这休息,我今晚还能回去吗?”顾明衍靠在床上问,他环顾四周,感慨,“总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沈钰轻声叹了一口气,承诺:“待会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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