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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浓双眼瞪大,语气里透出浓浓的气愤:“我哥联系不到我,是不是你动了手脚?”
“对!”柏斯庭大声回,他眉头紧锁,面色阴沉,身上散着冰冷的气息,“我不想让他打扰你比赛,有问题?”
夏浓受不了他理所应当的语气,脸颊瞬间涨红,气急吼道:“你少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泄你自己的私欲!你因为苏蒙心生嫉妒,所以才要报复我哥!你的气量就只有这么一点吗!”
“放屁!我跟苏蒙压根就没关系!”柏斯庭脸庞肌肉紧绷,眼睛里闪烁着怒火,“夏唯就是这么跟你说的?”
柏斯庭眯起眼睛,连着冷笑好几声,讽刺道:“他一个草包蠢货,你觉得我会嫉妒他?出了事就知道找妹妹,无能又无耻!他长了那么大个脑袋当摆设的吗!”
夏浓冷着脸呵斥:“你能不能好好说话,骂来骂去有意思?幼不幼稚!”
“好,我也懒得骂他。”柏斯庭嘴唇抿成一条线,嘴角向下弯,像是在极力克制着脾气,气息浮躁地开口:“让我听听你的好哥哥是怎么跟你告状的。”
夏浓语很快,但说出来的话字字清楚:“你去宿乡实地考察那么多次,不可能不清楚当地水质有问题,在这种情况下你假意要启动这个项目,持续造势那么久,是何居心?我哥急于做出成绩,早就盯上了这个项目,多次想找你谈合作,你不会看不出来吧?你就是抓住了这点,才会放出要和别人合作的消息,故意钓着他,让他越来越着急,自己先乱了阵脚。”
夏浓目光犀利地盯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柏斯庭没有急于反驳,淡定道:“你接着说,把你想说的话一气都说完。”
夏浓条理清晰地继续讲:“政府的土地使用批文在你手里,你通过别人转卖给了达茂实业的陈文斌,暗示他去找我哥合作,同时又答应给我哥提供资金,让他误以为这项目是你牵的线,陈文斌是你找来的承包方,你们三方合作一起分利。”
“陈文斌就是一没什么眼界干建材家的土老板,在开铁路新干线的事情上挡了你的路,你就拉他给夏唯做垫背,设这个局,一石二鸟,谁能有你会算计!”
柏斯庭眉眼间凝聚着阴霾,语调冰冷:“这是夏唯说的,还是你的想法。”
夏浓回:“都是。”
柏斯庭扯出一抹冷笑,阴阳怪气道:“好惊喜,原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夏浓怒目圆睁,大吼道:“怎么,我有哪句话污蔑了你?你说啊!”
柏斯庭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静静望着她,镇定自若地回:“宿乡的水有污染我确实早就知道,但这不是解决不了的问题,我在这个项目上耗费许多精力,没理由遇到点小困难就退缩,不论是你说的造势也好,还是谈合作也好,全都是正常流程。”
“放弃这个项目,是专业团队评估商业价值后做出的决定,废水净化投入的资金太多,十年内收不回来这笔钱,不合适的买卖我当然要舍弃。”
“既然决定放弃,那宿乡这块地的使用批文就没用了,我市场抛出,价高者得,所有的一切都合情合理。”
柏斯庭边说边解开衣领,将西服外套扔在沙上。
“这块地后续的开我没关注过。我不是夏唯肚子里的蛔虫,不可能事事都清楚。他是我大舅哥,他朝我要钱,我就帮一下。至于他惹出来麻烦,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有多大能力就做多大的事,他是一个成年人了,应该为自己的决策负责。不管从道义还是情谊上来说,我都没理由给他填补窟窿。他从我这走不通,就想曲线救国从你那下手,让咱俩替他收拾烂摊子,他自己全身而退,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
柏斯庭冷酷道:“我不可能帮他。”
夏浓听得皱起眉头,柏斯庭三言两语把自己摘得干净,他和夏唯各执一词,夏浓作为一个局外人雾里看花,不甚了了。
她不清楚柏斯庭在这件事里扮演什么角色,但她有一种直觉,柏斯庭绝没有他自己说的那样清白无辜。
眼界、谋略、手段和智商任何一样,夏唯都玩不过他。
柏斯庭看出了她的犹疑和纠结,心头浮上一阵燥意,他原地踱步,气极反笑:“又是这样,我说的话你永远都不信,别人随便挑拨两句,你就什么都信了。夫妻不是一体的吗?难道我们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
夏浓大脑一片混乱,过了十几秒,她木讷开口,像是在问他也是在问自己:“我们现在是夫妻吗?你今天敢对我身边人下手,又怎么保证明天不会对我下手?”
这话说得太伤感情。
话一出口,柏斯庭脸色都变了。
夏浓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两人状态都不对劲儿,再争吵下去也无果。
最后不欢而散。
-
峰城区一家酒吧。
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香水的味道,壁灯投射出暗淡的光线,调酒师们熟练地操作着调酒器具,玻璃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夏浓坐在圆桌前,被包裹在迷幻的光影里,手里举着酒杯,无节制地往嘴里送,嘈杂的音乐声和人声充斥着她的耳朵。
电话不知响了第几次。
夏浓听到后,看了眼来电显示,她滑动接听:“喂?”
陆淮:“你什么时候到?是路上堵车了吗?已经快六点了。”
夏浓表情一怔,猛地想起她和陆淮今天还约了见面。
默了几秒,她口齿不清道:“对不起啊......我给忘了,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你......”
陆淮语气紧张:“你是喝酒了吗?你喝了多少?不要乱动,给我个地址,我去找你。”
夏浓哼笑一声,嗓音懒懒:“没喝多少,小意思。”
陆淮又重复一遍:“现在,地址,我马上就到。”
夏浓过去定位,手机合上,又开始闷头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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