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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那你呢？”

  &1dquo;咱们家现在这种情况，供不起两个大学生。妈也不会让，要是让她知道了，一定会跟你闹腾，说什么女孩子读书无用、嫁了人就更应当相夫教子之类的话。我那大姐还有妹妹，不都是中途辍学在家务农的么？以前劳动光荣，可现在不同了，有知识的劳动更光荣。”

  章琬华若有所思，&1dquo;其实，小芳还小，还可以继续读书的。”

  李岩提到这个就有些泄气，&1dquo;问题是她现在自己压根儿就不想读书。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我在想，以后要是我们有了孩子，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下，她会不会也变得不想上学、不求上进。如果是个女孩儿，每天听我妈站在院子里叉腰骂架的阵势，会不会也跟着学？”

  章琬华轻叹了口气，&1dquo;环境还是很重要，古有孟母三迁，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不过我看公公倒是个挺讲道理的人。”

  &1dquo;我爸这个人，比我妈高强点儿，毕竟在组织上工作。可也是相对而言的，固执起来的时候也是真固执。以后啊，甭管妈说什么，你还是坚持去山上的小学校代课，这个我去跟村长说。村里本来就没有教师，你愿意继续教全村的人都会欢迎的。这点上，妈不会也不敢反对你，这是功德好事。我要是不在，你就离她远点儿，出去串门儿、去生产队、去学校里都行；我要是在，她指派你干活儿你就当着她面儿，象征性意思意思，她一扭脸，你就把活儿丢给我干。我都想好了，我就说我要考大学，实际上是你复习。”

  章琬华惊讶，&1dquo;那怎么能行呢？”

  &1dquo;怎么不行？嘘，小点儿声！”李岩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心翼翼地走到窗边，猛地一推窗户，吓得王秀花一个踉跄。

  李岩没好气道：&1dquo;妈，您大晚上不睡觉，干什么呢？也不怕冻着！”

  王秀花尴尬地笑笑，&1dquo;上&he11ip;&he11ip;上茅房，你们睡，早点睡。”说着便一路小跑往西屋去了。

  李老汉心满意足地磕了磕烟袋，今天他的长子结婚了，意味着在不久的将来，自己就会成为爷爷，李家在他的手底下子孙兴旺、红红火火。

  老伴儿从院子里回来，一进门就皱着眉嘴里不停嘟嘟囔囔。&1dquo;说话声儿跟蚊子似的，啥都没听清。”

  李老汉不以为然，&1dquo;你呀，就得改改你那个听窗根儿的毛病。丢人！”

  王秀花又急又气，懒得跟自家男人理论，盘腿坐上了炕，&1dquo;俺这不是怕石头第一回结婚，没那啥子经验么！”

  李老汉是个老古板，顿时黑了脸，&1dquo;瞎说些啥？你瞅瞅你白天当着宾客的面儿，就和大嫂杠起来的事儿！你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俺告诉你，石头往后就是大人了，他们小两口的事儿你少掺和！睡觉！”

  王秀花愤愤地瞪了自家老头一眼，自言自语道：&1dquo;媳妇儿进门，哪有一开始就顺顺当当过来的？瞧小石头护着她那劲儿，还当自个儿是千金大小姐？哼，看俺明儿个一早不给她个下马威！”

  老两口上了炕，各自背对着背隔着八丈远睡了。

  李家沟的早晨安宁静谧，天刚破晓，鸡叫了头遍。

  【友情提示：您的老母亲将在十分钟后到达现场，为您提供贴心的□□服务，目的：给媳妇一个下马威】

  李岩翻了个身，一咕噜从床上坐起来，轻轻拍了拍章琬华，&1dquo;琬华，醒醒。”

  章琬华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来，&1dquo;怎么了？”

  李岩冲她挤挤眼，&1dquo;起床了。”

  &1dquo;啊？这才几点？”

  &1dquo;听我的没错，一会儿妈准会来敲我们的房门。”

  章琬华惊讶道：&1dquo;咱妈每天都起怎么早吗？”

  &1dquo;虽然起的比我们早，但也不至于这么早。估计是故意的，想借机教训一下我们两个小辈，不要好吃懒做，要勤快。所以咱偏不让她得逞，就赶在她来之前先醒。”

  章琬华忍俊不禁，&1dquo;我怎么感觉跟打游击战似的。”

  李岩一边穿袜子，一边艰难地蹬腿道：&1dquo;打游击？你以为呢，我跟她打了快二十年游击了。不过不怕，我上前掩护，你躲在我后头。”

  小两口穿好衣物，章琬华还是将信将疑，&1dquo;妈一会儿真会过来吗？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李岩微微一笑，走到门口，心里默数了三个数，猛地一拉开房门。王秀花被吓得大叫一声，手还保持着要敲门的动作，看见是李岩，连忙用手拍心口，&1dquo;吓我老娘了，臭小子你要吓死俺？”

  &1dquo;妈，早上好！”

  王秀花埋怨又狐疑地看着李岩，眼神朝他身后瞟了一眼，也瞧见了已经起床的章琬华。和自己原本想象的情形完全不同，不但没给成下马威，大清早的魂还差点被吓掉了。

  章琬华见果然如李岩所料，便也对王秀花笑着打招呼：&1dquo;妈，早上好。”

  王秀花嘀嘀咕咕地抚着心口，&1dquo;啥早上好，早上好的。嗯，起来了就好。俺来就是想告诉你们，成家了就是大人。尤其是女人，你以后就是俺老李家的媳妇儿了，要勤快，不要好吃懒做，要处处以自家爷们儿为要紧。走吧，跟俺去厨房做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