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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魔法的极致（第1页）

在那个灰色的漩涡出现在半空中时，维尔娜心中就已经警铃大作了，神明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这一击所蕴含的魔力多的恐怖，有着足够重伤甚至自己的破坏力。

不过这正好是她需要的，维尔娜向右一偏，轻巧地躲过金色巨剑的下劈。

迈达斯不蠢，不会放任维尔娜专心凝聚自己的魔法，他知道自己能多干扰她一秒钟，桃乐丝的漩涡就多一分胜算。

“灌注魔法·极漩涡”，所谓“极”，指的是极之式，一种魔法所能做到的极致，一般都需要使用者倾注大半生的精力去研究才能现这威力巨大的使用方式。

并且，桃乐丝自信的原因不仅仅在于漩涡的恐怖威力，还在于极之式拥有一种近乎耍赖的特性：必中。这个必中指的是概念上的必中，即“必定命中”，只要极之式被成功且完整地引导出来，就一定会命中目标——就算目标躲藏到异空间或者时间停止的缝隙中都会有效。

极之式具体的运作机制至今没有被人类解明，因为纵观人类几百年的魔法史，能够参透极限的绝世天才也是寥寥无几，而这些贤者或者大魔法师们的留下的著作要么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要么封印在某个遗迹的底部被各种魔物看守得密不透风，人类手上只有两本对极之式的研究笔记。一本无名的笔记封存在阿尔卡纳帝国都的贤者之塔中，另一本由初代勇者配偶书写的控水魔法极之式则保存在乌尔纳帝国的海洋神殿里。

不过人类对它也不是一无所知，除了“必中”的特性之外，极之式的释放还会导致身体里魔法的“熔断”，目前魔法学界广泛认可这样一个解释：实际上运用极之式所需的魔力突破了施法者魔力总量的阈值，在过载使用之后，施法者对魔素的感知与操作能力会短暂地被切断，“熔断”的恢复时间则因人而异。

眼下，桃乐丝就渴望着依靠自己的极之式一击杀死维尔娜，解决掉这个入侵计划的最大阻碍。而后者明显已经落入下风，渴望找到一个契机扭转战局——而这正是桃乐丝想看见的。

而这位不知道如何获得虚无神位的少女，已经被因友人的受伤与魔族对黄金城的入侵而产生的愤怒冲昏了头脑，人类就是这样容易被情感支配的低劣种族，即使偶尔有一些天赋过人的魔法师，也会因为短暂的寿命与多余的情感夭折，即使侥幸登神了也不例外。

十秒不到的凝聚后，桃乐丝身旁的漩涡已经扩张到了极致，此刻她身体里已经榨不出一滴多余的魔力。

“再见了，虚无的伪神。”

魔王之使完成了极之式的吟唱，因为过高的魔素密度，漆黑色的漩涡已经在现实中凝聚出了实体，随后带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气势向目标砸去。

维尔娜闪身躲过迈达斯的斩击，随后带着右掌凝聚的虚无迎向那团漩涡。

桃乐丝嘴角扬起得意的弧度，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少女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从两人的仅有的几句对话她就能判断出来，维尔娜是一个暴躁而愚蠢的战士——就和她大多数可怜的同族一般，现在这女孩脑子里估计只剩下把自己干掉，毕竟从战斗的一开始，她就从未用神力攻击过迈达斯，一直专注于自己。

等她的肉体被漩涡完全吞噬之后，把灵魂献给魔王大人吧？她肯定会很开心的。

紧追在维尔娜身后的迈达斯也放弃了防守，剑刃上蕴着万钧之力刺向她的后心。

这是个必杀之局，就算她能用虚无抵挡住漩涡，魔力的巨大消耗也不足以支撑挡下迈达斯的这一刺，无非是被漩涡撕成碎片还是被黄金暴政扎个透心凉而已。

桃乐丝睁大了双眼，她不想错过哪怕半秒钟这少女被撕碎的美景。维尔娜与漩涡的距离不断缩短，十米，五米，三米，一米——她为什么还没有下一步动作？

就在桃乐丝愣神的瞬间，维尔娜空中改变了自己的动作，然而出乎两位大魔族意料的是，她没有把右手的虚无迎向漩涡，而只是急地偏移了身形并且……解除了周身的魔力防护！？

不，不对，不是解除了所有防护，而是调整了防护的覆盖范围，可这又有什么意义——

漩涡没有丝毫意外地吞噬了女孩的左臂以及小半个身体，血液被引力牵引着飞入漩涡中心，灌注魔法的极之式的确命中了目标——却没能杀死她。因为维尔娜最后一刻的加，她的脸又重新出现在了桃乐丝的视野中，魔王特使所看到的，是一抹前所未有的，疯狂的笑容。

她不知道这女孩想做什么，但大魔族六百年积累的本能让她下意识地感觉大事不妙。

“迈达斯！！！”

维尔娜转过身，对身体上巨大的缺口置若罔闻，她手中的虚无与漩涡、黄金魔神三点一线。迈达斯同样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因为危险感而紧缩，但他动弹不得，虚无的指令剥夺了他的行动，这是维尔娜战斗中第一次向迈达斯出手，也是倒数第二次。

“湮灭吧。”

同样凝聚到极点的虚无被一个弹指激，径直穿入了漩涡的中心。

时间仿佛静止了，虚相与实相的极致在一个点上相撞，其释放出足以把黄金城毁灭两遍的能量沿着两个奇点原本的轨迹涌向了被困在静滞中的迈达斯。

本就受损的神器率先崩解于能量流下，完整的黄金暴政崩解为碎片，随后径直撞上了他周身高密度的神力屏障，原本可以毫无损地接下正阳强者全力一击的屏障仅仅支撑了半秒不到就被击穿了。

在被能量柱洞穿前的最后一秒，迈达斯挣脱了维尔娜限制行动的咒令，但为时已晚，桃乐丝也因为法术的熔断动弹不得，两位加起来活了快一千五百年的大魔族，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光柱刺穿了迈达斯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