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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窒息的气氛。
唯有虞清雨安然自若,她靠在柔软的皮质沙发里,指尖托着粉腮,气定神闲地围观这场闹剧。
听说这位林管家已经在谢家当值了近三十多年,又有点沾亲带故的亲戚关系,自是资历最高。比起虞清雨这位刚刚进门的新婚太太,显然他更把自己当做谢家人。
也难怪,第一天就敢跟她讲规矩。
说到这个,虞清雨便有话要讲了。
语调凉凉,她的唇瓣勾上淡弧,一点笑音从齿间泻出,打破了低沉的宁静。
“不知道的,还以为谢公馆已经闭关多年,不问世事,也不看那些热搜报道,更不知道家主婚事呢。”
话里话外,尽是讽意。
林管家身形一晃,面色发白,双唇嗫嚅,半天才说了句:“……抱歉先生。”
“你似乎不该跟我道歉。”冷清漠然的嗓音更添几分寒霜。
谢柏彦深色的西装外套仿佛落上一层雾色,光华流动间,聚起漆夜深海澎湃酝酿而来的冷意。
离他不远的虞清雨都不免缩了缩胳膊,捞起披肩,裹住光洁的肩颈。
站在林管家身后的阿慧更是不敢说话,将头埋得很低,手指悄悄拉了下林管家的衣角。
林管家无声抽出自己衣角,很好地端住了面色,换上谦恭的表情,转向另一边的虞清雨:“太太,您看——”
“我不太想看。”弯起嘴角,虞清雨唇边挂上优雅的笑容,明晃晃的艳色,锋芒尽露,不留一点情面,“我只相信我的眼睛,我的耳朵。”
所有的轻视和不尊重,还有什么需要她再去看的呢。
不巧,他们遇到是从不会委屈自己的虞清雨。
闲话已经说到眼前,哪里还有她表现宽容大度的份。
林管家被她的话哽住,喉头上下滚动,面上掩饰不住的惊慌,却根本无法组织语言,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虞清雨低头整理着裙摆,每一寸裙褶都细细顺过去,眸底浮起几分淡色,懒洋洋掀唇:“不过,刚刚先生说的似乎也不对。”
谢柏彦疏淡的目光缓缓挪了过来。
“其实是该跟你道歉,毕竟这打的是你的脸。”漂亮眸子斜睨着雅致端坐的男人,“新婚太太初到港城,就被你谢公馆的佣人先来了个下马威,这架势我真是闻所未闻。”
手指松开,刚刚理好的裙摆垂落下去,裙角荡起涟漪。
唇线弧度更扬起起几分:“传出去,不知是我虞清雨被歧视更荒谬,还是你谢家驭下无能更丢人呢。”
她眼睫挑起,似有似无地摇摇头:“可真是百年历史的清贵家族呢。”
几句话已经将今夜这桩闹剧定性严重,本只是佣人背后几句嚼舌根,现在已经上升到不敬,甚至歧视上。
“太太……”林管家面色已经稳不住了,肉眼可见地乱了几分。
虞清雨没给他解释的机会:“怎么,是两岸开放的新闻,忘记通知你们了吗?”
一声嗤笑落下,她眼底是明晃晃的讽刺。
林管家不敢接话,这罪名一旦扣到头上,他这职位再难保住。
“咔哒”一声清脆的机械声打断了片刻的静滞,谢柏彦解下了腕上手表,冷白长指间握着银色的表链,薄唇微抿,几分疏冷的距离感。
“林管家明日就回老宅吧,看来你更喜欢服侍家父家母。”无波无澜的声线,仿佛说的只是几句稀疏平常的话,却掀起轩然大波。
林管家愣住,眼睛慢慢睁大,几分不可置信。
这基本相当于半解除他的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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