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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哥师弟名草有主，不知多少师姐师妹的芳心破碎。”

“天呢，怎么不带出来介绍介绍，也给大家看看是什么模样的神仙。”

只有刘平平一人，呆愣在原地，这消息无疑晴天霹雳，将他的希望打了个粉碎，他以为，他以为，只要他等，只要他等得足够久，那个人总会回头看见他。但是，但是就连现在，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坐在他正对面，眼睛全然看不见自己。

他正在因为自己的爱情接受所有人的祝福，平时冷若冰霜的他，竟然也有那样腼腆羞涩的笑容吗？

“之后有机会吧，现在不适合。”

“好好好，到时候我们可都要坐主桌。”

一顿饭吃得大家都喜笑颜开，饭和瓜都吃饱了。月上中梢，这局才算散了，大家即使分别也喜气洋洋的，看出来有些人迫不及待要和其他人分享这大八卦。

苏韵文也多少喝了两杯，不过有些微醺，众人的笑脸感染了他，被朋友祝福的幸福让他更加甜蜜，他们算朋友吗？苏韵文不知道，但是这一刻他望着夜空饱满金黄的月亮，想起席间大家的玩笑和祝福，发现人与人就是如此简单和善的。

今夜他和众人都向月亮祈福，希望他与他的爱人能长长久久。

第73章病痛

“这里已经是伸城最好的医院了，如果也没办法……”

柳国明吸了一口烟，往阳台外面空望着，一片灰扑扑的绿树和旧楼。他没有太多悲伤，只是皱着眉，抬头纹清晰可见，又拉着他老了几岁。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江晓珊不断地问他，问自己。她其实心里清楚，这就是人的命，生来死去。可为人子女，总想着再多做些努力。

柳山这次回来后才知道，原来外婆的病已经恶化好几个月，这期间他们不断转院，起早贪黑求一个专家号，几百块一副的中药也吃了，他们已经做了一个普通人最大努力，奢求母亲能少点病痛。

“肝癌晚期”四个大字洪钟一般在柳山脑子里回响，他不过就离开家几个月，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可能是情况实在不好，他爸才给他打了电话，“小山，知道你现在学习任务重，但还是多抽时间来看看你外婆吧，她现在情况不太好……”毕竟见一面少一面。

他知道从下江村搬出来后外婆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总是隔三差五吃药。明明就几个月，当初他离家还给他塞钱的外婆，已经变成躺在床上的一副枯骨。她的脸完全凹陷下去，都能清晰看到她骨骼的形状。

爸爸扶着她起来上厕所，大小便失禁的她没有穿裤子，只裹了个成人尿不湿，被子一掀，就看到干瘪枯瘦的双腿。

柳山见过各种各样的所谓瘦人的大腿，无论其他地方有多瘦，但大腿还是饱满丰盈的，他第一次看见这样只有两根骨头的大腿。柳山霎时不知道先悲伤还是先怜悯。

他在书上看过太多死亡，英勇就义，马革裹尸，粉身碎骨……每个都是大义凛然。可是没有一个人告诉他，原来老迈，疾病，死亡，是这样没有尊严，痛苦不堪的事。

床头的特供呼吸机一天就是六百多，各种源源不断的药剂流水一样送来，钱也就这样烧出去了。

柳山也是这个时候才明白，一个家庭，彼此有如千丝万缕地紧密相连。

如今大多数时间外婆都昏迷着，就算醒来也神志不清。但就是这样更不能缺了看护，隔壁床的大爷就是因为护工打瞌睡，平躺着被自己痰噎住，被拉去重症病房现在还没回来。

如此整个病房只有他们一家人。护工是请不起的，于是夫妻两就轮流陪床，今天你请假，明天我请假。

晚上吃饭的时候如闲聊一般，柳国明状似无意说：“最近请得太多，主管脸都烂的，唉，我那个工作上着也没什么奔头，干脆辞了算了，到时候出来找个保安守门的也行。”

“真要辞的话也是我，这么些年我本来顾家就少，主任的位置只有一个，芳姐升上去后，我就没机会了，不如辞了，现在医院照顾妈，之后把小山接回来，一直住别人家也不像样子。”

“不行，你现在刚刚稳定下来，而且社保还有几年才够……”

随后二人便陷入沉默，柳山听着心里不是滋味，他开口：“我们学校晚自习不是强求的，白天的课上完我也可以过来。”

“你不行，先读好你的书，家里的事我和你妈操心就够了。”柳国明对他放松学业很不赞同。

柳山气恼，第一次开始埋怨自己，为什么还是一个高中生，如果他现在能出去打工赚钱，也能稍微减轻些家里的负担。

“是啊小山，你现在先好好上学，大人的事我们能解决，钱总有办法，不过还是要抽空过来多看看，外婆她也想你……”江晓珊声音开始颤抖，她说不下去，本来不想在孩子面前哭，但是她忍不住啊，她的母亲，辛苦了一辈子，最后好不容易熬出来，她也努力了半辈子，想要让母亲生活好一点，现在终于到了能享清福的时候，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