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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想打掉这个孩子吗?在妓院里,到处都是不堪的淫靡之音,我别无去处,我不想让孩子活在那样的地方,可你们林家势力大,我连妓院的门都出不去。我几次想一头撞死在墙上,但每每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我又不忍心,可我也煎熬啊,我痛恨我的父母,将我年纪轻轻就卖来妓院,我曾誓不能做他们那样的人,可那时的我却还不如他们,我当时想着,这孩子许是会跟着我受苦受难了,我做不了好女子,也做不了好母亲”,孟好好尽情地向身旁的林忠武哭诉着自己遭受的一切,那段时光就是让她再想一想,也会在温暖的被窝里感到寒冷刺骨,那是透心的苦难,煎熬和折磨像利刃插进她的胸膛。
林忠武声音也嘶哑了,眼里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下,仿佛对孟好好的遭遇,他也感同身受:“都过去了,好好,都过去了!你要相信我,我会护着你们的,我会寸步不离地守着你们母子的!”。
孟好好转过身来,看着满眼泪水的林忠武,用手摸着他的脸,两人又紧紧相拥。孟好好当然明白林忠武的心意,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从林忠武在诊所不让她打胎,到林家下人冲到家里时,他一人守护在前,不让下人们碰自己一根手指头,哪怕遍体鳞伤,被摁在地上不能动弹,口中也不断呼喊着自己的名字,孟好好懂得他,也许,正是因为林忠武,在那段艰难的时光里,孟好好才始终没有打掉那个孩子,林忠武的爱,爱得热烈,她不愿辜负他。
谭玲回到何家的第二天,婆婆便让她去房里回话,有事情要和她说,谭玲心知肚明,婆婆找她,还能有什么好事?无非又是要挑她的毛病罢了。
谭玲走到婆婆的房里,见婆婆板着个脸,心想着又是哪里让她老人家不满意了。下人推来椅子,谭玲正欲坐下,婆婆便张口叫道:“哪里还有脸坐的?”。
听到婆婆的话谭玲便又站在原处,示意下人收走椅子,说道:“不知道我哪里又惹你生气了?”
“哼~,我昨日让你给对门的许老太太送的绣花,你怎么不送去?我与她关系要好,你也是知道的,我答应了她昨日要送她我们何家的绣花,让她见见我们何家的手艺,你为何不去送?现在别人说起,只觉得是我治家不严,在家里说话没份量呢?怎么?你是存心的要和我过不去,嫌我碍眼了?我还没死呢,就这么不乐意听我的话了?”,这婆婆话越说越重,虽说不是件什么大事,但她似乎特别愿意借题挥,借此贬低这个儿媳妇,以此显示自己在何家绝对的威严。
送东西这种小事,本来只让下人去做就行了,但谭玲知道,婆婆让她做这些事,只是想在外人面前显摆自己,想让外人看看,在自己的手段下,这个儿媳妇被她治的多么服服帖帖。那些婆婆口中说的绣花,也是谭玲自己一针一线熬出来的,不知返了多少工,手指上受了多少伤,但她没有闲话,只觉得绣出来的花如果用在自己身上,她也没有怨言,哪怕是婆婆自己要拿去,她也就当表孝心了。可当听到婆婆要将自己辛辛苦苦绣出来的东西白白送人时,谭玲心里极其愤怒,“不是自己一针一线绣出来的,确实是不知道珍惜啊!”,谭玲这么想着,昨日,本打算从庙里回来后便去送的,但没想到碰到了林家公子,出了那些事,谭玲心慌意乱,也就忘了送东西。
谭玲:“我现在给她送去就是了”,谭玲边说边准备出门,婆婆又大声叫住了她:“你干什么?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出去丢人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我去送东西的,又没有要她什么,能有什么不妥?不过是时间晚了一点,可也就拖了一天,她能说什么?又不是靠着这个救命,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谭玲一说起来,便停不住嘴,她只觉得越说越快活,仿佛好久都没有这么痛快了。
“你……你……你胆子大了?敢回嘴了?!我说一句,你还要回三句了?”,何老太太激动的质问着她,只觉得许久没有管教过了,这位儿媳妇肯定又皮痒了,敢和自己顶嘴了,“我怎么管教你的?我说什么,你就听着便是了,谁教你这么和我说话的?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贱骨头,你要是再多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巴!”,何老太太怒气冲冲,要是在以前,她早就下手了,最狠的时候,更是打得这个儿媳妇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何老太太乐此不疲,她始终相信,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而在这个何家,自己就是最大的规矩!
谭玲一听,心里再也压抑不住怒火,恶狠狠地对着这个婆婆说道:“我是贱骨头?你说我是贱骨头?”,谭玲边说边一步步走到何太太面前,“我是贱骨头,那你又是什么?!我辛辛苦苦缝的针线,你说送人就送人?别忘了我可是光明正大嫁到你们何家的!不是来你们何家做下人的!我扪心自问,在你们何家这么多年,做人做事问心无愧,不管你怎么打怎么骂,我都没有反抗过,我还给你们续了香火,可你们却丝毫不顾及我的付出,反而还变本加厉的打骂我,口口声声说什么家教,我看这就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欲,为了满足你自己的虚荣心!你可别忘了,你老了还要我来伺候你呢,还要让你的孙子来服侍你呢?你要是想以后我给你留些情面,你现在也得学会做人了!”,谭玲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把剪刀。
何老太太大惊,声音颤抖着说道:“你要干嘛?你要干嘛?!”,边说边起身想往后退,和椅子靠着墙,她退无可退。
谭玲手拿剪刀,继续说道:“我以后做了错事,你可以批评。但要是再像现在这样无理取闹,不分青红皂白地打我骂我,那我可也不会再忍让了!我会拿着这把剪刀,用它割了打我的人的喉咙,再戳破她的眼睛,我要让她断子绝孙!”,谭玲的声音说的很大,大到整个何家都能听得见。话音刚落,谭玲便将剪刀砸在婆婆身旁的桌子上,剪刀狠狠地砸在上面,让桌上的茶杯也晃动了起来。
听到剪刀砸在桌上的声音,何老太太使劲眨着眼,躲避着剪刀,生怕伤到自己。
谭玲走出门去,她只觉得天空似乎都变明朗了,她不知道以后还会经历什么,但她现在觉得无所谓了,自己没什么好失去的,就算被休了,被扫地出门,自己也不后悔。
林孝成安排的手下密切注视着何家的动静,同时也花钱买通了何家的一个家仆,给他们传递消息,这日谭玲与何老太太的争吵自然也传到了林孝成的耳朵里。可林孝成并不在乎这些事情,他在意的是谭玲上段感情中的那个男子,那个从谭玲这里接过玉坠的男子,他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杀自己?
见过谭玲的第二天,也就是谭玲与婆婆争吵的这天,林孝成像往常一样去公司里上班,但这向来都是走个过场,林孝成在办公室只是坐了一会,便又决定出门,他这个顾问做的实在是无聊,大哥林忠文确实会派人给他送来各种各样的材料,可这些材料都是些可有可无的废纸,通篇都是好话,处处都在拍马屁,林孝成实在看不下去。
出了公司,林孝成决定去家里别的那些产业看看,名义上也就是视察,看看那些饭店经营的如何,客栈粮行买卖可好,纺织厂有没有遇到问题,矿里需不需要帮助。这些事情按理来说,大哥林忠文应该是知道的,他当然会有公司里所有这些事的一手资料,但常有各种理由推脱,不和林孝成分享,林孝成也没期待从大哥这里知道多少事情,也许,想了解这些的唯一的途径就是自己去实地考察了,林孝成确实是这么想的,也准备这么做。
林孝成的车又行驶在郊外的大路上,家里的纺织厂就在阳城的东郊,这一片大大小小有许多的厂房,而林家的纺织厂当然也是其中最大的。
可开车的司机似乎注意到了一些不对劲,车子刚开出城区,后视镜就现有台车子一直紧紧跟着自己,司机立即和后面的少爷林孝成汇报,林孝成通过后窗看了一眼,并没在意,只是让司机绕几个路口或者踩几脚油门甩掉他们就是了。可林孝成的车加,后面的车便加,林孝成的车往哪里拐,他们也跟着往那个方向拐,林孝成终于警觉起来,车上的两个保镖也掏出了手枪,将子弹上了膛。
“难道那伙人又决定对自己下手了?他们真的敢在阳城动手?敢在林家的大本营里动手?”,林孝成这么想着,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伙歹徒会这么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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